小助理却是半点不怕。
“你在说什么呢?”
她翻了个白眼:“我干过一回助理,熬过实习期,亏也吃过了。得多想不开,还要一头往里头扎呀?”
“别的工作我照样能做啊,又不是没文凭。”
这话可把陈凝白说得愣住了。
在古代阶层分明,奴婢一辈子只是奴婢,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奴才,除了赎身,或者跟了主家,根本不可能有别的路子。
而如今,如今这个该死的世界!
小助理对她一笑,声音依旧是过往那样贴心。
“凝凝,与其担心我,你不如把你的手机开机吧。”
“这会儿经纪人电话打不通,但是各大品牌方该解约的,该要求赔偿的,估计都要把你的电话打爆了。”
“你有这功夫骂我,不如算算你自己的存款吧。”
存款?
陈凝白一个刚出道的明星,公司抽成又这么狠,她能有多少存款?
违约金,这就是要赔钱了?
她脑中天旋地转,第一次认识到,什么叫做明星艺人的【品牌价值】。
不。
不要慌。
还有谢总。
她深呼吸着,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现在自己跟谢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摘不出去,谢总那边也不能轻易脱身。
这点钱对于她来说是天价,可对于家大业大的谢总来说,应该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吧。
只这么一想,她整个人仿佛又来了精神。
倒是不敢开自己原来那部手机,而是拿过一旁的备用机,直接将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倒是很快被接通——谢天谢地,谢荣昭没有拒接她的电话。
这……是不是证明自己还是有些价值的?
陈凝白的一口气还没松懈,就听对方却在那头狠狠骂道:“陈凝白,你个贱人!”
谢荣昭的呼吸又粗又重,带着恶狠狠的恨意。
他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经历人人喊打的穷途。
“我堂堂常平侯,果然不该跟你这下九流的戏子有什么纠缠!”
大约是气急了,他终于吐露了心声:“你这个丧门星!”
……
电话里,谢荣昭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沉,语气却是格外狠辣!
倘若陈凝白此刻在他眼前,恐怕他立刻就要将人活活掐死了事!
而那头,陈凝白却呆愣原地。
常平侯?侯爷?
在大郑朝,她费尽心思想要嫁到的那户人家,就是常平侯,谢家,谢侯爷呀!
可如今,她甚至来不及惊喜,谋划,就被那一声“丧门星”泼的斗志全无。
在八字兴衰仍占据舆论主流的大郑朝,得出这样的指责,陈凝白心中觉得,自己已然没什么前途了。
不过……
她呆呆的坐在地毯上,心如死灰的想:
如今,本也没什么前途了。
两辈子,两个世界,她这都是什么命啊?
……
轰轰烈烈的微博热搜,如同一锅滚油。
而最终,谢家原本在精神病院休养的大公子谢荣盛亲自前往警局报案,则又往这锅滚油里泼了一盆冷水。
油花噼里啪啦的爆炸,炸的所有被牵扯到的人,均是体无完肤,没了前途。
广大吃瓜的网友本以为这是个谴责女德班代言人和直男癌的,万万没想到,最终扯来扯去,扯出的竟是一桩杀父毒兄的刑事案件!
如此狠辣,又是如此的违背人伦!
再看看天娱,自从到了小谢总手上,成了什么个鬼样子?
大家伙儿齐齐叹息,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毕竟,该骂的那些话,大伙儿楼都盖了成千上万个了,实在是骂得疲倦了。
案情全民关注,且堪称典型,再加上谢荣盛这几年也不是白在精神病院呆着,证据齐全,人证、物证如今都能找到痕迹……
因此,很快警方便做了案情通报。
陈凝白倒是没有牵扯进刑事案件中,但作为一个口碑大过天的明星,她如今立场不正,黑点洗无可洗,已经是没法立足了。
再加上虽然没有牵扯进刑事案件,可经济纠纷仍然存在。她背着满身债务,在娱乐圈早已没了容身之处。
而在大数据的世界,就连隐姓埋名都很难做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的东西上了法院,连翻身的可能都看不到。
而谢荣昭更是不必多提。
他已经被带进了看守所,等到法院判决下来,未来早已定下。
不过,那都是明年的事了。
如今,警方的车呼啸而去,街上又开始放起了喜洋洋的欢乐歌曲,四周一片红红火火……
大家伙这才反应过来——
啊,过年了。
……
在星海时代,春节早已只是存在于历史书中的只言片语。
人们忙着开拓,忙着征战,忙着守卫家园。所有的一切民俗与文化,都只开辟出了冷门的分支,存在于学者们研究的纸页文件中。
而在如今的山海星,天空是碧蓝的,冬日的空气有些冷冽,墙角的梅花上还坠着冰霜,正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楚河跟长庚看着满院红色的灯笼,就连树枝上都挂着红色的福字吊坠,不知为何,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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