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清澈透亮,小太后腰下的月色裙摆随着池底热气在水中缓缓浮动,露出一截玉琢般凝白的纤腿,仿若天山雪莲吸饱日月精华,从莲蕊中结出的花仙。
“正是哀家的玉钗, 爱卿放在池边即可。”
因咳疾初愈的缘故,为小太后原本软糯的嗓音平添一丝沙哑, 仿若猫尾轻磨肌肤,撩动得人心尖痒痒。
凤殊影突然止住俯身放钗的动作, 盯向雾气中的美人, 轻嗤一声。
“殿下不过来仔细看看吗?这支玉钗质地寻常,并不像太后所用。”
凤贼明知故问!!!
池中的石中钰忍不住紧咬下唇,自打封山后, 池场只她一人享用,她又从未去过浅池附近,玉钗怎么会落在凤贼手上,定是他在深池周围发现后,故意收了起来。
看清摄政王眼底的那抹玩味后,她突然嫣然一笑,纤细玉指松开紧握的前襟,任池中荡漾的泉水吹散开。
“这里雾气蒙蒙,哀家看不清楚,爱卿不妨也入池中,好让哀家近观。”
不是说他不会凫水吗?她倒要瞧瞧是真是假!
凤殊影听到小太后大胆地邀约,表情微微一滞。
池中女子莲藕般纤细的双肘撑在池边青石上,水汪汪的大眼中满是嘲讽,绛唇微翘,坦坦荡荡地在他眼前展露摄人心魂的曼妙身姿。
一眨眼间,雪莲花仙化作火莲妖魅,媚不可言。
红颜祸水!凤殊影漆眸一沉,放下玉钗后转身离去。
怕是再多呆上一刻,他便会忍不住把池中的妖魅拖出来,一片片摘下她蔽体的花瓣。
只是还没走上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太后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扑通一声,最后陷入一片沉寂。
凤殊影忍不住回头,透过蒙蒙雾气,他见池沿上的玉钗已经不见,周遭全是湿淋淋的水渍,再往池中一瞧,池面上漂浮着小太后方才穿过的长袍。
“殿下?殿下?”
凤殊影喊了几声,空荡荡的汤池内只有他焦急地回音。
他毫不犹豫跳进池中,手指紧扣池边青砖,把头扎入水中搜寻小太后的身影。恰逢池底涌起一团热气,咕咚咚冒出团团气泡,扰乱的他的视线。
正当此时,头顶传来一声嬉笑:“爱卿既已入池,何不洗个痛快。”
小太后把攀附在青砖上的大掌推入池中,只看见摄政王在池中扑腾了两下,就没了踪影。
“摄政王,爱卿,凤卿?凤殊影?你...你莫要吓唬哀家!”
石中钰看向池边的团团打转的女子,眼中满是怅然。
回忆中的她最后还是跳进池中,不一会,就把昏迷不醒的摄政王从水中捞出来。
“凤殊影,你快醒醒,莫要吓哀家,我...我真的不知你不会凫水。”
“你这么大个男人,为什么不练练凫水,以后打仗掉进河里怎么办。”
“哀家此趟在运河各司安插不少人手,你要是醒不过来,你贴钱修建的运河就全归哀家了!”
她嘴里一面念叨起胡话,一面骑在凤殊影身上,伸出双掌一下下猛压他的胸口,只是徒劳半响,身下的男子依旧双眼紧闭。
她哆哆嗦嗦地捏开凤殊影的嘴,学着书上的样子往里渡气,可惜吹到她头晕目眩,地上的男子仍旧一动不动。
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可...她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反而心尖一抽一抽地,难受得紧。
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落到凤殊影高挺的鼻梁上,慢慢滑进他的薄唇。
苦苦的,咸咸的。
“殿下倒是同微臣讲讲,都安插了那些人?”
小太后惊讶地看向身下的男子,见他深邃的眸眼盯着自己,薄唇含笑,真是好看。
“你...你又在戏弄哀家!”
她心中喜怒交集,羞愤不已,欲从凤殊影身上下来,却被他的铁臂紧紧揽过腰肢,迫使她俯下身与他对视。
二人鼻尖对鼻尖,她见到凤殊影轻轻一笑:“微臣脑子还有点晕,还望殿下再渡些香气。”
说完,他便衔住近在咫尺的饱满绛唇,把小太后呜咽不清的怒骂尽数吞入腹中。
眼前纠缠不清的二人逐渐变得模糊,石中钰突然觉得双眼酸涩,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
后来的二人,为何会落得刀剑相逼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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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阎王都嫌她的泪不够纯粹,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双充满血丝的凤眼。
“殿下醒了,可要喝些热水。”
石中钰呆呆地望向眼前的摄政王,他的俊脸和回忆中雾灵山的男子重叠在一起,让她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凤殊影剑眉微蹙,担心小太后在睡醒后发了烧,于是伸手按在她的额头上。
这小女子身上的皮肤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摸上去如水豆腐般滑嫩,使他抚在额上的手忍住顺着她雪白滑腻的脸蛋下移...
“这便是爱卿所提到的猎屋?怎么不见主人在?”
石中钰见摄政王眸色愈加深幽,像极了回忆中意图强吻她的男子,赶忙抛出一个话题,扭头打量屋内的摆设,逃脱了在腮边游离的大掌。
“因此屋在冬猎圈地内,猎户主一家人被安置到京中居住。”
石中钰点点头,接过摄政王递来的热水,慢慢饮下,闪亮的大眼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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