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三郎一头雾水的盯着她瞧了许久, 纵然知道她兴致缺缺,但他还是稍稍弯了弯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靠在伟岸的胸膛里, 鼻尖萦绕着她熟悉的气息, 沈楠眷恋地在他怀里揉了揉脑袋, 但还是一言不发。
顾三郎自然是察觉了她这个缱绻的小动作,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生气,但还是悄悄勾了勾唇。
执起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冰凉的触感在他温热的手掌里显得格外明显。
沈楠本就怕冷,容易手脚冰凉,昨夜下了雨, 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更何况她还穿得这样单薄。
“先回屋去, 仔细冻着。”且不论她为何生气, 冻着了他终归心疼。
段玉娟站在顾三郎身后,看着他揽着沈楠的腰就要往屋里去,理都不理她,楚楚可怜地喊了一声, “三郎哥哥。”
顾三郎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居然有人,只是这人她瞧着面生的很。
他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不认识,回头去看沈楠,“她谁啊?”
沈楠原本还为他盯着段玉娟看不高兴,如今顾三郎的这句话倒是取悦了她,努力压制住自己想翘起的嘴角,她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顾三郎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沈楠,她那小表情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的,他又瞧了一眼因为他的话而哭得梨花带雨的段玉娟,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揪了揪沈楠的脸蛋,笑着道:“既然不认识,那就丢出去。”
“楚暮。”他扯着嗓子喊。
楚暮此时正在外头给众人讲解顾三郎的爱马飞鱼呢,忽然听见顾三郎的声音也是一激灵,以为他是听见自己吹牛了。
着急忙慌地跑进屋,才发现顾三郎站在院子里搂着沈楠,那脸上的笑耀眼地简直没眼看。
“三哥,啥事啊。”楚暮站定,忐忑地问他。
“把她丢出去,以后都不许让她进门。”
“三哥,这是段玉娟,是你……”顾三郎不记得段玉娟,楚暮这话也算是提醒,只是最后这几个字,当着虎视眈眈看着他的沈楠面前,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不管她是谁,都丢出去,以后不许让她出现在你三嫂面前。”
都让他媳妇生气了,管她是段玉娟还是王玉娟,通通丢出去,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话毕,顾三郎便拎着某个藏不住情绪已经乐开花的某人回了房间,只留下段玉娟和楚暮站在院里怀疑人生。
“段姑娘,请吧!”楚暮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几日她总是来顾家,他对她也算是熟悉。虽然她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但他看沈楠应对得游刃有余,也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见她那看着顾三郎哀怨的眼神,他忽然无师自通,领会了她之前说的话的意思。
自己成亲孩子都三岁了,居然还觊觎着他三哥,难怪要把她丢出去。
但段玉娟哪里肯就此罢手,自从她方才在崖上看见顾三郎骑着高头大马打草而过,她就认定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此时的顾三郎相较曾经,脱去了稚气多了几分男子气概,站在那里如同小山一般的挺拔身姿,于她来说好比最烈的药,被那个老男人磨了多年的火,一下拱到了全身,灼热难耐。
楚暮是男人,除了言语上的驱赶没法对她动手动脚,段玉娟瞅准机会,避开他的手臂冲进了屋里。
段玉娟天天来,对这新宅子熟悉的不行,不用想她也知道沈楠他们在哪儿。
堂屋的门没关,她火急火燎地冲进屋去,就看见沈楠坐在椅子上,而顾三郎则是手里端着一杯茶,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只是他那伏小做低的姿态,让段玉娟心惊。她捧在心尖的人,凭什么要被别人如此糟践。
段玉娟的忽然出现让顾三郎愣了一下,见门外楚暮摊手,他才意识到段玉娟是个女人。
看来得找个女子过来看着才行。
“好了别气了,是为夫的错。”突发情况归突发情况,媳妇还是要哄的。
楚暮看他三哥那“奴颜媚骨”妻管严的样子,捂着额角离开了堂屋。
这种东西看多了,容易被杀人灭口,他还是避一避得好,至于那个段玉娟,就交给这对没人性的夫妻算了。
这种事情,关起门来叫情趣,当着外人的面,该给顾三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沈楠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微翘,“还不错。”
顾三郎此时也终于懂得为何有人一掷千金,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
美人垂眸浅笑,当真是倾国倾城。
“多谢夸奖。”顾三郎也跟着笑,看她那俏皮的样子心都要化成水了,很不得抱着她揉上两把。
段玉娟再一次被人忽略,还要看他们打情骂俏,已经气到了极点,顿时就把矛头指向了沈楠。
“你居然敢让三哥哥给你端茶递水,你凭什么?”
“沈楠,以你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三哥哥你,别不识好歹。”
尖厉的嗓子着实煞风景,如同被夹到门缝里的鸡似的叽里呱啦招人嫌。见顾三郎要开口,沈楠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来。
方才也是自己狭隘了,居然让段玉娟牵着鼻子走,如今见她这气急败坏的表情,她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她的主场。
装绿茶吗,谁还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