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累死了。”一日的奔波,吃过晚饭后,沈楠直接瘫在了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娘子还是起来洗个脚吧,会舒服些。”阿竹找店小二要了热水,端来给沈楠泡脚。
这一路来,她们一直都是住客栈的,虽然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知州都想着让他们住进他们府里,可一则是他们人多,二来府里有他们的家眷,颇有不便,还不如住客栈方便。
“哎,不用,我来就好了。”眼瞧这阿竹要给她脱鞋袜了,沈楠一骨碌翻起来,制止了她。
晓得她的性子,阿竹也没再坚持,拿着水壶站在一边,问她水温是否合适。
“舒服。”沈楠懒懒地喟叹一声,走了一天的山路,脚都酸了,如今用热水一泡,酸爽劲儿过了是说不出的舒服。
“说是要带你好好玩一番,结果这一路下来,你尽跟着我到处瞎跑了。”沈楠瞧着一边俏生生的小丫头,勾了勾嘴角,“遂州是最后一站了,你也别老跟着我了,找个时间自己去转转,免得无聊。”
“不无聊啊,我跟着娘子,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阿竹眼睛亮晶晶。
她以前一直以为,女子成婚后就该相夫教子,挣钱养家那是男子的事,可这几天跟着沈楠她才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活得这么精彩,洒脱自在。
沈娘子那般温柔,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关乎着许多人的生计,就连巡抚大人都连连称是,赞不绝口。
这是她从前从未遇见过的,也是她不能想象的。
“沈娘子,顾书吏能娶到你,应该很幸福吧。”
小时候娘就说过,娶妻娶贤,像沈娘子这样的,应该就是贤妻应有的样子了吧。
“他啊……”想起那人,沈楠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也不知道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知府大人只说他去外州办事了,她当时咋就没问清楚是那个州,这样,说不定还能来一场偶遇。
许是屋里太过温暖,又或许是沈楠太累,这般想着,她竟然靠着床脚睡了过去。
“沈娘子?”阿竹见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从水盆里拿出来擦干,怕吵醒沈楠,她也没敢太用力地调整沈楠的姿势,只是稍稍将她调转了个位置,盖好被子,出门去倒水。
“三哥,嫂子好像睡着了。”屋外的一个拐角处,唐青贼不兮兮地向顾琬琰转述着着情况,“那小丫头要去倒水了,我帮你下去拖住她,你动作快点。”
他也是服了,好好的两口子,见个面非要偷偷摸摸的,整得跟偷.情似的。
难道这样比较刺激?
枉他一个主簿,一身正气,如今不但要帮人家侦查情况,还要引开敌人,替人家放哨,简直是有辱斯文。
顾琬琰不理他语气中的揶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他快滚,便信步开门进了屋。
沈楠怕冷,所以他着意让店小二在屋里多加了个地龙,此时房中暖意融融,沈楠睡在床上,身体在被子里蜷缩成一个小鼓包,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就这样别扭的姿势,她居然还睡得挺香。
也是,就连他这常年习武的,上山下山一天也觉得累,更何况是她一个女子呢。
也是个傻丫头,本来这事儿该是他们这些拿俸禄的官员操心的,可偏偏她行动起来比任何人都认真仔细,又是访问又是实地考察,一个人兼顾多样,能不累吗。
可偏偏他又不能多说什么?
“真是傻得让人心疼。”顾琬琰将枕头摆好,俯身抱起她。
他今晚没戴面具,衣服也换了,就算沈楠醒了,也不打紧。
奈何沈楠是实在累极了,察觉到身边有人,也只是眼睛稍稍睁开个缝,迷迷糊糊见是他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咕哝着喊了他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阿楠?”顾琬琰低声唤了她一声,见她不应,轻笑着将她放在枕上。
“嗯……不许走。”许是察觉到身边的人要离去,沈楠倏地收紧了胳膊,顾琬琰一个不防,被她拉了个趔趄,半个身子趴在了沈楠身上。
“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不许走。”沈楠说着,还拿毛脑袋蹭了蹭顾三郎的颈窝,跟只撒娇的猫似的。
如羽毛划过心尖般的痒意自颈窝传遍四肢百骸,顾琬琰只觉得火大,身体硬的发疼,顺带着还生出一丝憋屈来。
为着这几天沈楠刻意的忽略,也为着此时温香软玉在怀却不能碰的郁闷。
“嗯……”许是被他粗重的呼吸给烫到了,沈楠嘤咛着想离他远一些,却把身边的人蹭的再也忍不住,低头覆上那樱花般娇嫩的粉唇,辗转吸吮,极尽温柔。
“阿楠……”顾三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且嘶哑,诱惑至极。而怀着的人,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太想顾三郎,所以才做了这样一个羞耻的梦。
不过……这顾三郎的脸,怎么慢慢变成那个讨人厌的巡抚了。
“嘶……”原本还一脸享受的顾琬琰猛的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
不明白明明方才还回应他,挑.逗他的人,怎么会忽然咬他。
“臭男人,滚开。”沈楠说着,还握拳虚空打了几下,随即又软软地睡了过去。
顾琬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失笑着摇摇头,伸手拭去沈楠唇上的水渍,“就这么讨厌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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