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荺抱着木盆踏着蓟草蔓延的小道往上,溪水也沿着山道弯曲,约摸行至两刻钟时,溪水在此处山谷中汇聚成一汪深潭,潭上面是一条长达两丈的瀑布。
“就是这里。”
姚荺将木盆放在山道上,捧起鲤鱼踱到潭水边。
岸边的山石上长满青苔,姚荺小心翼翼走近然后蹲下身。
她轻轻抚弄鲤鱼的嘴唇,便将鲤鱼往潭水中放去,那只鲤鱼只在岸边瞧她,并没游到潭水深处。
“去吧,在这广阔的天地中,你品尝天地间的甘露,呼吸山林间的岚气,自由自在,不必被束缚在一只木盆中。”
姚荺像是对鲤鱼诉说,但内心这些话其实是说给司马措。
飞过这龙门山,司马措也能化为真龙天子,不必再受制于司马御。
鲤鱼似乎是听懂姚荺的话,尾巴在水里打了一下,水珠溅到姚荺的面上。
姚荺伸手去擦脸上的水渍,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滑入潭水中。
潭水没有想像得深,才到姚荺的腰部。
四周没有人,有一只花喜鹊驻足在岸边的山桃树上,对着她吱吱地叫。
姚荺也起了祓禊的心思,她迅速脱掉身上的衣裳放在山石上,向潭水深处游去。
水温稍凉,肌肤起了疙瘩,但一会就适应了。
姚荺解散头发,轻轻搓洗发丝,她的头发又厚又密,像“缓鬓倾髻”这种发型一般人都要借助义髻才能梳成,而姚荺就不需要,她的发丝量轻松驾驭。
不过姚荺不中意复杂高大的发型,每次只是把头发垂下来,在发丝的中下部系上束带。
在水里泡得越久就越舒适,姚荺甚至不想上岸,她还是第一次在这种鸟语花香的深山里沐浴,有一种新奇又刺激的感觉。
她向着瀑布游过去,从瀑布溅下来的水泛着白花,姚荺捧起一抔水花向天上洒去。
水珠落下来,忽然眼前一花,一道白影从瀑布里窜出来,瞬间扎进潭水中。
姚荺呆了一呆,那白影速度太快,姚荺也没看清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蛟龙?”
潭水冒着气泡,水柱冲起,水渍四下喷溅,只见一个人从水中起身。
姚荺正面对他,便将那人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就惊叫起来。
原来刚才那道白影是司马御,当他看到姚荺明显也很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龙门山是司马御常来的地方,瀑布后面有一个洞穴,司马御有时会在瀑布后的洞穴打坐。
“那你怎么在这里?”姚荺下意识地反问,蓦地发觉司马御怔怔地瞧着她,顿时醒悟自己未着片缕,赶紧背转过身沉入潭水中。
司马御凝视她的背影,浓密的发丝像水草一样飘浮在水面上,水面下的胴体隐约可见。
半晌司马御才回过神,脸上俨如火烧。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有许多女子爱慕他的相貌和地位,主动向他投怀送抱,甚至是自荐枕席躲在他的床榻上,可司马御从来都不瞧一眼,还把她们扔到门外。
但他却盯着姚荺水中的身影看了很久。
在水中泡得久了,姚荺便感觉到冷,但她却不好意思起身。
“阿嚏——”
姚荺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时司马御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向岸上大步走去,一会便消失在树林中。
姚荺转身看,已经看不到司马御,她才赶紧游到岸上,也顾不得擦身子,便将衣裳往身上套去。
“怎么偏偏是他在这里。”姚荺又尴尬又无语。
往山下走了十多丈远,从对面的一条岔道上过来五名穿着短衫长裤的男子,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地痞无赖之流。
姚荺低下头,当与他们错身而过时,那五名汉子却伸出手将姚荺拦住。
“女郎,从哪里来?要去哪里?这山里可有强盗出没,不如让兄弟们送送你。”
“不必,我家人就在山下。”姚荺仍是低头,想从众人中间穿过。
但几名汉子仍是拦住,其中一名酒糟鼻的男子笑道:“女郎,今日可是上巳节,不如你陪我们兄弟去这溪里祓禊,有我们兄弟帮你祓禊,女郎你今年一定无病无灾,大吉大利。”
这男子言语猥亵,顿时姚荺大怒,抬头正色道:“我是当今皇后,你们若再对我纠缠无礼,当心被诛九族。”
众男子都大笑起来。
“皇后,这女郎说她是皇后,兄弟们,你们信不信?”
“好标致的女人,真是天仙下凡啊。”酒糟鼻男子色眯眯地打量姚荺,手在鼻头上摩挲,把鼻尖揉得更红了。
“人家都说是皇后,皇后自然是美得紧了。”
姚荺咬着唇,冷着脸道:“既然知道我是皇后,就赶紧离开,我对你们既往不咎。”
众男子又大笑起来。
“你就别骗我们了,皇后怎么会出现在深山之中。好了,不管你是不是皇后,兄弟们都要尝尝你的滋味,你要是皇后那我就是皇帝了。”
酒糟鼻男子见姚荺衣裳湿漉漉裹在身上,曲线玲珑,早就色迷心窍,心痒难禁,伸手便来摸姚荺的脸颊,姚荺赶紧往后躲,但脚下一滑便跌倒。
“兄弟们,把美人抬到溪水里去,大伙儿和她一起祓禊。”酒糟鼻男子淫|笑。
几人上前就来抬姚荺,这时从山林中传出一声冷笑,有人道:“好大的狗胆,敢调戏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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