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还学会了自己狩猎去镇上换灵石,或者说,他那根本不叫狩猎,只需要轻轻一抬手,无数猎物便出现在他面前,他只需要拿去交给镇上的商户,他们自会处理。
一连半月过去,他们过得越来越像民间的小夫妻,有某个瞬间,竟让白世欢生出他们仿佛可以这么过一世的错觉来。
但也仅仅是错觉。
她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更不可能自私地拉着徐望卿在这里陪她一辈子,他有他更广阔的天地。
白世欢一直在找一个适当的时机离开,只是每每对上徐望卿看过来的目光,她便忍不住沉溺于那目光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目光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真情,不过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从未在任何人眼里见过这目光,纯粹、干净、自然,不为世俗所侵扰,毫无保留地将一腔真情都给了她。
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他会变成什么样。
于是即使系统一再催促,并且再三保证她离开之后的事它来解决,她也仍是踟蹰,她承认有她自私的原因,这般自在的生活,仿佛多过一天都是奢侈,她舍不得,也狠不下心丢开徐望卿。
但最后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还是徐望卿。
这日,是夜。
白世欢酒足饭饱之后靠在床上看地方游记,徐望卿忽然轻轻抽走她的书,躺在她身边,薄唇轻吻她的耳尖,清凌凌的声音带着几分魅惑:“早点歇息。”
白世欢耳朵微微麻了,她不自然地缩了缩脑袋,赶紧躺平睡好,“好,我这就睡。”
徐望卿便如平日一般轻轻吻上她。
若是平时,这个吻一触即止,不带一丝旖旎遐思。但今日不知为何,徐望卿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薄唇越过下颌,游向其他地方。
白世欢惊了,下意识便要推他。
徐望卿感受到阻力,没有继续下去,他抬头看她,眼神微微发红,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喑哑:“我想同你做真正的夫妻。”
白世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不见欲念,反而藏着深深的不安,曾经漆黑得不见底的瞳孔也难得地沾染上了世俗的纷杂。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好吗?”
他太敏感了。即使她从未曾亲口说过要离开,他仍然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察觉了她的意图,渴求着用这种方式留住她。
她得走了。
她离开宗门已久,该回去看看了,他亦该回去了,她不该再继续耽误他。
白世欢叹口气,说道:“我——”
徐望卿急急打断她,又问了一遍,“好吗?”
白世欢仰着头看他,那双眼睛微微发红,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隐忍的神情,他看着她,眼神里藏着难以发现的祈求。
他有他的高傲,做到这一步,已是他的极限。
白世欢定定看了他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般,“好。”
第二十二章 我走了,勿念
清晨。
白世欢早早醒了过来,她侧过身,看着徐望卿沉睡的脸,他睡得很沉,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在这段日子里,他一向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让她一度疑心他是不是从未没睡过。
他睡着的时候,面容很平静,甚至还有些柔和,不带半点攻击性,长长的睫毛随意搭在眉下,嘴角呈一个柔和的弧度,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妙不可言的梦境。
白世欢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下来,露出脖颈处细密的痕迹。
她没想到,看着冷傲禁欲的人一旦放纵起来会如此疯狂。
白世欢揉了揉酸痛的腰,艰难地爬下床,给自己穿好衣服。
她草率了,她就不该一时心软。
这下好了,昨夜意乱情迷间徐望卿趁机和她结了龙契,她和他绑死了。
想到这里,她颇有些头疼。
本来她打算先离开,实在不行,就死遁,但这样一来,死遁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徐望卿结的龙契以她为主导,只要她不用他的能力,他就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但一旦她用了,就无异于自爆身份。除此之外,只要龙契存在一日,徐望卿便知道她还活着,但解除龙契的方式又只有她身死这一条路。
陷入两难的境地,白世欢很头疼,死遁这条路走不通,她便只好换条路走。
徐望卿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她在昨夜的某个时刻趁徐望卿不注意喂他吃了药,许是出于对她的信任,他顺从地咽了下去,这药的作用至少持续到今天晚上,只要她的速度够快,徐望卿不可能找得到她。
他也未必会去找她。
白世欢一步步挪到桌子前,取出笔墨,留下了一封信。
信中只有短短两行话:
你我不过一场露水姻缘,缘尽了,人便散了。
我走了,勿念。
白世欢看了看,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得多了容易留下念想,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好聚好散便可。
白世欢留下了信,问系统:“我这算不算完成任务?”
系统回答:[等他真正渡劫成功,便算是完成任务。]
白世欢想了想,又问:“有没有掩藏踪迹的法子,我不能让他找到我。”
系统想了想,说:[任务做到这一步,你也算尽心尽力了,之前答应你的奖励,我现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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