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喜欢她抛头露面的跟外头的人说话,但她如今得了认可,崔永昌也是真心高兴。
曲妙妙脸上吃疼,没好气的拂开他的手,拧着眉道:“说话归说话,大庭广众的,动什么手脚?”
他总是这样。
三两句好话,就觉得自己无人能及,只顾自己行事,半点儿都不考虑旁人的脸面。
“你又怎么了?”崔永昌跟她比着委屈,声音也不由提高了三分。
曲妙妙狠狠推开他撵上来的手:“尊重着些,都瞧着呢!”
跟前那么多丫鬟,又不是在香雪堂里,没得回头叫人在背后嚼舌根。
“我尊重什么?你是我夫人!”崔永昌扛着胸脯道。
曲妙妙气的咬唇。
没等她想出反驳的话回怼,就见他身后急匆匆过来了一人。
一路小跑,快的连领他进来的丫鬟都跟不上。
崔永昌看她脸上转笑,只当刚才那一幕是玩笑,也展齿道:“我就捏。”
谁料,他手伸到一半儿,没碰着曲妙妙的皮面,就先被别人的手碰到了皮面。
“哎呦。”崔永昌脸上吃了一拳,又没提防,整个人像绽开的喇叭花似的,稳稳蹲进了一旁的花圃。
打人的那个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拉着曲妙妙关切:“阿姐,别怕!”
第24章 “呵,还要翻天?”……
崔永昌被路喜几个搀扶起来。
虽说打人的是舅少爷, 但世子爷更为金贵,不使人吩咐,就有佩刀的亲兵过来,拔刀而视, 刀口个个朝向曲家姐弟两个。
崔永昌瞧清楚动手的是谁, 问候祖宗的话到了嘴边, 又生生给吞了下去。
摆手叫众人退下,只咬着牙骂人:“混小子,你发颠啊!”
谁料, 曲映悬打他一拳不够,也没打算收敛, 眼一睖,将曲妙妙护在身后。
“发癫?你欺负我阿姐, 今儿定要你尝尝什么叫做发威!”
因过来的匆忙, 他连官府都没换下, 几日奔波,袍子下摆点着斑驳泥星, 这会儿教他撩起塞在腰里, 又撸袖子露腕子的, 竟像一个做体力打八叉的汉子。
曲映悬瞧着细胳膊细腿的,但要护他阿姐的气势摆在那里,亦是分外唬人。
“呵, 还要翻天?”崔永昌拨开身后路喜, 也跟着去解身上外衫。
“映悬,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曲妙妙怕打坏了某人不好跟婆婆交代,更怕自己兄弟吃亏。
一双细弱的手拦在前头,她紧紧抓住曲映悬的胳膊, 不叫他莽撞。
曲映悬最听她的话,又恐拳脚无眼误伤到阿姐,狠狠地瞪崔永昌一记,想要收手:“今儿且饶了你。”
“饶我?”崔永昌讪笑,啐他一口,“我原先还想着看你姐姐的面子,不跟你计较,好小子,可是你自己个儿找死!”
也不使旁人近前帮忙,崔永昌捏着腕子将曲妙妙拨去旁侧,,一把捋住曲映悬的衣领,紧拳就打。
他虽身子弱,但到底是将门出身。
小时候在常家养病,没少被他二叔提去练些拳脚。
对上旁人,崔永昌都未必会输,更何况是应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书生。
简直是绰绰有余。
说时迟那时快,崔永昌一拳还在了曲映悬脸上,又连顶三肘子,顺势将人按下,从背后狠狠的来了个当头棒喝。
也不知是他身手了得,还是曲映悬实在太弱。
盏茶功夫不到,他就报了仇,扬眉吐气地挺直了身子。
“小子,跟我斗你还弱了点儿,且有的学呢!”崔永昌脖子扬起,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功绩。
曲映悬倒在地上直不起身子。
曲妙妙却先不依了:“你是不是有病啊!发疯了吧!”
小姑娘红着眼圈骂他,忙叫人抬了兄弟往香雪堂去,气不过,走出去几步,又跑回来,狠狠的朝他脚上踩了一下。
崔永昌吃了疼,扶住路喜要跟她分辨,抬眼,人家姐弟俩早就没了身影。
“她是不是有病?分明是她兄弟先动的手!”崔永昌不满地嘀咕。
路喜嘴上没说,心里却替主子叹息:要完,人家有病没病不知道,但他家少爷这回,肯定要落病。
果然,大夫过来给曲映悬看伤,说是拳头打在了心肺,外头不显,里头却有大碍,要好生静养才是。
又见脸上破了皮面,给开了养面消疤的膏药敷上。
曲妙妙气的直哭,红着眼圈让宝妆宝梅两个收拾行李,说是要跟过去伺候兄弟。
春姑姑听到消息过来探看,瞧着曲映悬脸上刮出来的两道子血印也说不出话。
两个半大小子打架,可真是没分没寸。
也不怪少夫人要生恼,换了谁瞧见,都得心疼。
好好的一个小子,花了脸不说,再稍稍偏颇一点儿,恐就要伤到眼睛。
崔永昌听说曲妙妙要走,两条胳膊拦在门外:“凭什么?他打了我,合着我的夫人还得去伺候他?”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打你?”曲妙妙嘴角一撇,“我怎么没有瞧见?青哪儿红哪儿,你拿伤口出来。”
崔永昌扭脸就把刚才挨拳头的面腮对她:“瞧瞧、瞧瞧,都紫了!他先动手,还不兴人还手了?”
他骨像生的极好,颧骨浑圆,勾着漂亮的下颌,顺至下颌,在皮肉丰盈的脸颊,确实有一处青红,虽瞧得清楚,却并不十分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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