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很简单,叶厂长强迫别人买他坏了的货物,不买就不许走,还出声威胁,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么做生意的。”
叶厂长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反驳,“假的,这女的是宁嫣找来的骗子,故意上门戏耍我们,明明都谈好价格了,临到签约时撕毁合同,说是我们的货物有问题,我们能不生气吗?”
“朱书记,你也知道厂子业绩不好,我是背负着全厂的希望,最近一直绞尽脑汁想将厂子搞好,没想到宁嫣来这么一出,太让我失望了。”
他大声斥责宁嫣,“我们都是横山县的企业,不说互帮互助,背后捅刀子就太过份了。”
朱书记微微摇头,看向另一个陌生的当事人,“这位同志,你是哪里人?什么单位的?”
严薇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证件,“我叫严薇,首都人,在沪市化工厂上班,这是我的工作证,您看看。”
“严薇?”朱书记接过证件,神色有些异样。
严薇敏感的看过去,“怎么了?”
朱书记将证件还给她,“没什么,继续说。”
“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第一次知道还有强卖的。”严薇简单明了的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过多的感情修饰词,但事件脉络清清楚楚。
叶厂长屡次出口打断,但严薇都不受其影响。
朱书记无意识的敲击桌面,“货物受潮了?不能用了?你确定?”
“确定。”
叶厂长大声怒斥,“她胡说,有什么证据?”
他是笃定一般人不懂,好吧,连他都不懂,反正技术员说,这东西不能用了。
他就不明白了,不就在水里泡了两天吗?晒干不一样吗?
严薇已经过了最震惊的阶段,此时很平静,“普通人是看不出来,但找一个懂化学的人就知道了。”
“化学?”朱书记微微蹙眉,“陆所长,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陆所长一时想不起来,“我要回去查一下,高中的老师应该懂吧。”
宁嫣举起右手,轻飘飘的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这话一出,众人的神色各异,叶厂长更是激动万分。
“你怕了?那马上向我道歉,看在勉强是同事的份上,说不定会原谅你。”
宁嫣都懒的搭理他,手一伸,老罗将随身携带的袋子递过去,宁嫣拆开袋子,将收录机取了出来。
她轻轻按下按钮,里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们做生意太不厚道,我深表遗憾,走吧。”是严薇生气的声音。
“严同志,签了合同再走。”这是叶厂长的声音。
叶厂长如见了鬼般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对方手里有证据!
他气极败坏的冲向收录机,想销毁证据,但那么多人拦在前面,他根本靠近不了。
听着录音,大家的脸色越来越复杂,叶厂长一伙人的蛮横霸道,强迫别人签合同的行径全暴露了。
“宁总,你今晚是不想离开化工厂了?你一个年轻姑娘家在外面过夜……”
听到这里,严凛忍无可忍,一拳挥向叶厂长,正中鼻端,顿时出血了,但没有人阻止。
叶厂长捂着鼻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宁嫣打我,你也打我,你们都是疯子!”
陆所长都听不下去了,特别鄙夷,“该打。”
欺负两个年轻姑娘算什么本事?做生意靠威逼,靠拘禁?真是神经病。
录音还没有完,一步步的揭开叶厂长的真面目,行事肆无忌惮,卑鄙无耻。
朱书记都替他羞愧,捂着额头无声的叹息。
这玩意是怎么坐上领导岗位的?对了,他来之前,人家已经是厂长,老油条了。
“既然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陆所长,这件案子你来办。”
“好。”陆所长表示,这案子已经板上定钉,简单的很。
宁嫣摸出口袋里的收据,“我还要告叶厂长公款吃喝,造成了巨大的浪费,是国家的蛀虫,损公肥私,这是证据,他们厂子的账目肯定有问题。”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厂长气的直翻白眼,好啊,敢情就在这里等着他,好阴险。
朱书记勃然大怒,“叶国庆,立刻停职查办。”
叶厂长脸色苍白,“朱书记,你不能这么对我,没有我,化工厂要倒闭的。”
“有你在,倒闭的更快。”朱书记怒斥一声,“好好的化工厂交到你手里,你就这么一步步搞垮?把他带走严查。”
叶厂长满头大汗,还要垂死挣扎一波,“朱书记,你听我解释,我为工厂呕心沥血,所有的员工都能为我证明,宁嫣的指控全是捏造的。”
朱书记冷冷的看着,都这样了,还在狡辩,“钱秘书,通知下去,我亲自挂帅,组成监察组,即将入驻化工厂彻查此事。”
这是要当大案查了。
“是。”
叶厂长面如死灰,索索发抖,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吗?不,他不甘心,他要联系上面的人。
陆所长拖着叶厂长就跑,朱书记有些烦躁,国营厂厂长的任免没有那么简单,牵扯到方方面面。
最关键的是,下一任厂长的人选问题。
“宁嫣,你有随身携带收录机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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