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氏连忙打起精神来,“男方啊,其实是我夫家那边的一个侄子。说起来,咱们两家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我指定不能给你们介绍差了不是?我那侄子,是个好小伙,身体健壮,长得也周正。性子嘛,老实巴交的,关键是人孝顺。”
这性子,姚母一听就不是很喜欢,老实巴交,也意味着脑子不灵活不知变通。
从她刚才说女儿命不好这话,姚母就不太信任她介绍的男方。有句话叫,你在媒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对方就会给你介绍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接下来问得很仔细。
“几岁了?”
“二十四,还不到二十五呢。”
“头婚?”
“是的。”
问到这里,姚母眼睛都拉下来了,“这个年纪才头婚,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放心,孩子没毛病,就是家里穷了点。原来家里还算殷实,前些年,祖父爹娘接连生病,这孩子孝顺,砸锅卖铁也要治。你们也知道,家里有人生病,可费钱了。这不,几年下来,又接连送走了三位长辈之后,家里一贫如洗,他也跟着耽误了。”
姚春暖倚在她父母的房门后,将她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暗暗摇头,抱歉,她没有精准扶贫的打算。
这会姚母的脸色也很难看了,余氏怎敢介绍这样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的阿暖!
姚大嫂在一旁坐立不安,心里直打鼓,她大姑说的那个侄子,她是见过的,有一点她大姑倒是说对了,确实是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但也确实很平庸,在这十里八村的,她能找出不下十人来!这样的人她都不看不上,何况她婆婆了?她这小姑也确实出挑,两人一点也不般配!
“来之前我已经探过我那侄儿的口风了,他并不介意也不嫌弃阿暖这段经历。双方相互迁就一下,夫妻俩也能和和美美的。老姐姐,你信我一回。我那侄儿是个好人,不嫖不赌,不作奸犯科,为人还孝顺,阿暖错过他,是真的很可惜的。”
门墙后,姚春暖有些想笑,余家这是想捡漏呢?不嫌弃?他们有什么资格谈嫌弃两个字?
一口一个不嫌弃,一口一个不介意。潜在意思不就是‘你确实是有问题的,但我们不在意’,完全是将自己放在了与他们姚家同等的地位,甚至更高的地位,有种屈尊降贵的意味。
还有,不作奸犯科就是好男人了?有点可笑,这不是做人最基本的吗?她们对好男人的标准如此低?她这样的,就低人一等了?可见她余氏身为女人都看不起女人。
“她大姑,谢谢你的好意了,只是我们家暂时没有让阿暖再嫁的打算。”姚母硬邦邦地道,要不是有姚大嫂这层亲戚关系在,她真恨不得用大扫帚将人打出门去!
“大姐,你先别忙着拒绝。阿暖这情况,一直留在姚家是不是不太好?我都听说了,陈家因为阿暖都打算不要杏子这门亲事了。我说了这么多,也是为你们好。女儿家嘛,终归是要嫁出去的,早嫁和晚嫁都是要嫁。她早一点出门了,围绕你们家的闲言碎语也就少了,杏子和陈家的亲事也不用崩。如此一来,家宅就和乐安宁了。我知道你疼女儿,但也不能不管孙女吧?你考虑考虑我那侄子吧。”
姚母眼神一利,“是杏子让你来的?”
余氏突然被她的眼神吓住了,目光闪了闪,然后摇头否认了,“不是。”
她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姚母心中认定的事实,只见她忍着气道,“我也实话实说,你不用再纠缠了。我是不会让她嫁去过苦日子的。”人品如何还不知道,姚母只能捏着穷这点来说事了。
余氏不高兴地道,“日子是夫妻俩过出来的,你又何必那么看重钱呢?这世间的夫妻家庭,大多都是先苦后甜的。我那侄儿为人老实,阿暖嫁过去指定不会被欺负。他家长辈都没了,真成了,相当于你们两老多了半个儿子,这样不好吗?”
“首先,我家不缺儿子!其次你的意思是你不看重钱?你刚才话里话外都瞧不上我家阿暖,你又不看重钱,你说你图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反正以你那侄子的条件,我就看不上!”姚母说话很不客气,接近撕破脸了。
“你话说那么绝,就不怕你女儿再嫁也是嫁给穷小子?”
“那是以后的事了。若是阿暖要嫁给穷小子,指定与男方有了感情,就是穷我这当娘的也认了,家里自然该帮衬的会帮衬。但如今你那侄子与阿暖而言不过是一陌生人,我女儿要嫁人,我为什么不能挑个更好的呢?这天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为什么一定要便宜你家侄子呢?”
姚春暖忍不住摇头,她娘这话真的很气人,那意思‘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让你家捡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听下去了,只知道余氏走的时候,神色愠怒。
余氏走后,姚母板着脸坐在那,也没说话。
姚大嫂从刚才婆母问她大姑此行是不是杏子让来的时候,她心里就开始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杏子的主意,但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就头皮发麻。
砰!姚母一拍桌子,咬牙问,“杏子呢?”
“去去打猪草了。”
“去,将她找回来!”
打猪草就在村边的几个地方,要找人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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