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鸿涛又笑了,“他此刻就在家中小住,姚大人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有劳了。”
姚春暖等了一会,朱鸿涛领进来一位四十出头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作为中间人的朱鸿涛替两人引荐一番。
简单的几句寒暄过后,章九祥便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说道,“你的来意我清楚了。但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姚大人。”
姚春暖正襟危坐,“章先生请问。”
章九祥问,“你对于法家怎么看?”
姚春暖想了想道,“法家是以法制为核心的学术派,他们积极入世,体察世情,着眼于法的实际效用,以富国强兵为己任,是非常实用的。而且,无规矩不成方圆。人是需要约束的,有些行为,光靠道德来约束是不够的,法家法学的存在非常有必要。”
章九祥面无表情地道,“最后一个问题。”
姚春暖挑眉,这就最后一个问题了?看来他对自己的回答应该还是满意的吧?
对方犀利地看着她,“如果我在伊春出仕,那么即使是你犯了法,我也不会法外容情,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还要请我出仕吗?”
姚春暖面不改色,“这是自然,天子犯法,理当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功曹呢。”
“你说这话,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章九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随后,在姚春暖和朱鸿涛二人的引荐下,章九祥去见了城主大人,一翻详谈之后,城主府决定成立清吏司,由章九祥出任清吏司司长,即日走马上任。
清吏司的成立,一开始,城主府的成员乃到整个伊春的老百姓,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大杀器的部门。直至清吏司的人将李家的李澜山给抓了,众人才惊觉,这清吏司有点不一样啊。要知道李家的李澜山还是姚大人的表兄呢,听说李家和姚家也亲近得很。这清吏司一上来,就往姚大人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记,头铁、胆大,众人惊呆了也安静了。
李家
李澜山的媳妇在得知丈夫被清吏司的人抓走下了狱之后,就哭得不能自已了。
她哭着求着李舅爷,“爷爷啊,快去求求表妹吧。”
李舅爷冷着脸道,“做下了这样的事,我怎么有脸去求你们表妹?!”
“夫君他真的是无心的啊,他哪里知道那批煤炭有问题呢?就因为小小的失误就下了大牢,真的是太冤枉了。而且夫君是表妹的表哥,表哥被下大狱,她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你们夫妻俩还有脸说?李澜山他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自己不清楚吗?现在倒好,连累了你表妹!”
“呜呜呜——”李澜山的媳妇捂着脸直哭。
肇事者不在,其他人骂也骂了,李舅爷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姚府,倒不是去求外甥女捞人,而是去问她拿个主意,看看这事应该怎么办。毕竟李家不是李澜山一个人的,他也不止一个孙子。不管外甥女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会怪她的,也没脸没资格去怪人家。
李舅爷登门时,姚春暖也接到了清吏悟将李澜山抓了的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姚春暖要了解的事,很快就有人去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将事情的经过整理好了呈了上来。
这事的起因也很简单,兵工坊一直是使用煤炭的大户,近期又进了一批煤炭,这批煤炭并非原先的东家,而是换了另外的东家。开始时,谁也没当一回事,正常地用着。但很奇怪,打出来的兵器总是不成形,很是浪费了一批精铁矿。
兵工坊的大师傅看了,大发雷霆。兵工坊里工程紧任务重,最重要的是精铁矿也紧缺啊,哪有那么多可浪费。
兵工坊只好开始排查原因了,后来兵工坊的大师傅发现是炭火的原因,这一查就查到了最近进来的那批煤炭身上。
为了确定这个问题,大师傅还让人拿了上次还剩下的一些煤炭和新煤炭做对比,发现确实是新煤炭的问题,估计是质量比较劣质的原因,那个火烧起来不如原来煤炭那么旺,所以,铁水就没烧好。
排查出原因,自然要追究责任了。
首要追责的人,自然就是做主给他们兵工坊替换了煤炭的人。本来人家好好的煤炭供应着的,你说换就换,换就换吧,还以次充好,不找你责任找谁?
此事涉及军备物资,而且这回造成的损失也很大,最重要的是还要耽误工期,导致武器没办法按时交付。大师傅一点情面都不讲,在还没出结果的时候,就把事情捅到了上头。
人家这一查,就查到了李澜山头上,是他做主更换了煤炭的东家的。
这事吧,正好就是章九祥管,他一声令下,就将人给逮了。
一旁的姚二哥听完,皱眉道,“不对啊,我记得澜山表哥他的工作和军需采购不搭嘎的啊。”
李澜山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并不适合做这一块。
李舅爷恨铁不成钢地道,“这是他自己偷摸着换的工作。两杯马尿下肚,就答应给人家帮忙了。”
“收没收人家的财物?”
“听他媳妇说,收了一点,我都给带来了。阿暖,这事你看着办吧,无论最终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接受。”
姚春暖头疼加苦笑,李澜山这次的事,事情不大,但这么一弄,影响极大。估计现在无数的眼睛都在观望她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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