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便转头微微提了些声音,吩咐道:“来人,去取朕的画具来,朕要在此作画。”
“喳。”不知是谁应了一声,没多久,几个太监不知从哪儿直接搬了张书案出来。摆好后,又安安静静行礼退下了。
“等等,我先摆个姿势。”乐臻说着,直接坐到栏杆上,一条腿弓起,搭在栏杆上,一条腿平放着,两只手还习惯性地交叉放在脑后。
嗯,就差嘴里叼根草了。
康熙差点忍不住捂脸,他这个同桌,到底是怎么做到真跟镖头或者土匪似的一股子江湖气的?穿越一回直接换人设了嘛?
“你……考虑收敛些,摆个温婉点的姿势吗?”康熙委婉开口。
“我这姿势有问题吗?”乐臻莫名地看他一眼,“我也不是那温婉的人啊,模仿人家作什么。”
画虎不成反类犬,完全没必要。
……
有道理,康熙思考了下,觉得他无法反驳。
“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仔细想过一遍之后,康熙很快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拿这个时代女性的惯常特点要求乐臻,立刻警醒起来。
人是很容易被环境同化的生物,说得好听点是适应环境,难听点就是不够坚定。大部分人都是不够坚定的,能不改初衷一直坚持初心的,实在是少数。
他也没办法例外,所幸是因为这件小事发现不对,等到犯下大错才开始懊悔就迟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康熙提起笔,认真看了乐臻一眼,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乐臻敏锐地感受到,康熙看她的次数变少了,索性跳下栏杆,跑到康熙旁边,看他作画。
康熙也不说什么,只顾着专心作画,任她在旁边看。
虽说许久不曾作画,有些手生,可到底是下苦功练过的,康熙的水墨画向来不错,简单几笔,背靠栏杆坐在上面的女侠形象便出来了。
水墨画讲究意境,乐臻虽然不会画,却也知道怎么赏。这幅画,虽然连她长什么样都看不出,却很有那股子江湖侠客的味道。
就很帅气,乐臻感觉很满意。
“好了。”康熙画完最后一笔,上下打量了会儿,看向乐臻,“是你拿去还是我收着?”
“当然是我拿去啦。”乐臻笑嘻嘻地开口,丝毫没有跟他客气的意思。
“那等它干了,装裱好,你再拿去吧。”康熙笑道,“这会儿我先收着。”
乐臻没意见,两人看够了风景,也已经不觉得撑了。康熙便叫人过来将书案又抬了回去,他们也一同打道回府。
康熙回去批改他的奏折,乐臻回去当她的咸鱼。毕竟,在船上,除了当条咸鱼瘫在床上,她也找不着什么事做。
话本子实在太无聊了,剧情不怎么有趣,还都是古白话,有的直接就是文言文,晦涩难懂,乐臻完全看不下去。
躺了不知多久,乐臻忽然坐起身,招手示意喜鹊过来,道:“喜鹊,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喜鹊顺从地过来,有些期待的看向乐臻。
乐臻拉她坐到床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曾经有个人,不信鬼神,觉得鬼神之说皆是谣传。他从不烧香拜佛,直到有一天……”
“家里像是进了奇怪的东西,他还未娶妻,更无子嗣,可是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出门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乐臻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瞧见喜鹊紧张却带着催促之意的眼神,才接着道:“第二天,第三天,日日如此,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他终于受不住了,找了十里八乡都说修为高超的道士。道士说他印堂发黑是被小鬼纠缠住了,要收了钱财,才肯教他破解之法。”
喜鹊忍不住插嘴道:“这道士奇怪得很,怎么像是骗钱来的?
乐臻笑道:“那人也是这样觉得,可也没别的法子,只好付了钱。”
“说来也怪,那道士只叫他在门口摆了一碗水,烧了一炷香,他半信半疑地照做了,半夜的婴儿啼哭声果真没有了。”
“诶?”喜鹊有些惊讶,“这道士竟不是骗钱的,是有真本事吗?”
“是也不是。”乐臻神神秘秘道,“这道士是听说那人不信鬼神,才故意设计捉弄他,那婴儿啼哭原也是他弄出来的。”
“收了钱财之后,他便没再去管那人,径自云游去了,只是啊,那人之所以深信不疑,是发现,第二天起来,不仅香没了,水也没了。”
“这,这是真有鬼吗?”喜鹊聪敏,很快意识到了最后一段的意思,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追问。
“佛曰:不可说。”乐臻笑着竖起食指,很快切入正题,“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会有人喜欢听吗?”
“奴婢觉得,新颖有趣,定然许多人喜欢。”喜鹊想也不想便回答,她也确实是这么感觉的,这样的故事,通俗易懂,内容也吸引人,肯定不会只有她喜欢。
乐臻倒不觉得这故事有多新,毕竟就是她按照套路随口编的,不过,喜鹊的态度已经很好地说明了,她的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
“既如此,你便按我方才口述的,把它写下来。”乐臻拍了拍喜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那笔字什么样你也清楚,誊抄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是,奴婢这就开始写。”喜鹊突然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十分认真地回答完,马上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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