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看见了楚玄的真身。
二十七八岁的身体,强壮高大,压在她身上是十足的重量,虽然没有压的实在,但花朝依然很难有动作。
他的脸与少年形态并无太大差别,只是轮廓更加瘦削俊逸,侧脸上有条同她手指一般长的疤,疤痕淡淡的。花朝不自觉的就伸出手去捧住他的侧脸,指腹在疤痕上轻轻摩挲,“疼吗?”
曾经痛过,现在已经忘记了。
楚玄想要答她,视线却定在她的双眸中无法移动。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如果朝朝真的爱他,愿意接受他,该多好。
他并不满足于如果,也并不觉得他继续装乖下去,花朝会主动来爱他。
既然她不听劝告非要留在他的巢穴中……
狼窝中的香气突然浓郁了起来,花朝稍稍呼吸就仿佛被灌醉一样,没一会儿就视线迷离,连身子都提不起力气了。贴在他脸上的手缓缓落下来,手腕上按来一只宽大的手掌。
不明白这异样的变化,花朝有气无力的问:“楚玄,你没事吧?”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奇怪,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又热又酥,还有些痒痒的,他的呼吸缓缓喷在耳侧,吹得她心尖儿都在发颤。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近到鼻尖已经碰到了她的鼻尖,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花朝的心嘭嘭直跳,同时她也能感受到贴在她身上的楚玄的心跳,比她沉稳,但也明显的有躁动起来。
随后,两片柔软的唇吻了上来,温柔的亲吻她的唇瓣,热度在唇上弥散开,花朝呆呆的愣在原地,思绪乱成一团。
她这是在做梦吗?
被酒香气紧紧包裹,花朝紧张的眨巴眨巴眼睛,呼吸都乱了,因他身上散发的香气而迷糊的神经也紧绷起来,慌张的看着他,眼水盈满了眼眶。
她哭了。
楚玄亲眼看到她眼眶中满是水光,心中一阵刺痛。
一颗眼泪还没有落下脸颊,花朝眼前突然一阵白光,整个人就躺在了地仙婆婆的木屋里,新鲜的空气灌进肺中,脑袋终于清醒。
楚玄把她送回来了。
花朝看着自己衣衫不整,身上盖着他的外衣勉强遮蔽,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原本没想哭的,但是楚玄吻她的时候,她脑海中竟然清晰的回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做的那个梦,楚玄就像梦里那个不讲理的魔尊一样欺负她。
他怎么会吻她呢?
花朝自打有思想以来,都以为家人朋友之间可以亲亲,但吻是只有与伴侣才可以。
楚玄是怎么看她的?
木屋里面空无一人,花朝勾勾手指关上门。她现在身子还是滚烫的,腿也软的直不起来,一个人缩在床上,调整呼吸。
咸腥的海风吹上岛,空中飞过几只小鸟,扑棱着翅膀落在仙芝岛上。昨夜翻腾的海面上没有留下痕迹,就连被踩过的沙滩也被海水抚平了痕迹。
花朝躺了一个上午,天光升到西边的时候,她已经调息的差不多,在地仙婆婆的陪同下在岛上转了一圈,修补了岛上被破坏的土地,又独自去海面上寻找那只被杀死的巨兽,却一无所获。
楚玄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黄昏时分,花朝坐在海边的礁石上静静地看向海面,闪着波光的水面下隐藏着未知的梦幻与危险。
太阳快要触及海面,寂静的岛上人迹罕至,花朝闭着眼睛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白色的阳光慢慢变成暖黄,一点一点从海平面上落下去。
四下无人,地仙婆婆突然现身来见她:“上仙,您的仙使从结界中出来了,看样子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她被楚玄送出结界后,便没有勇气再回去他那里,担心他的情况,便托地仙婆婆在楚玄藏身的地方留神。
如今他出来了,伤也好了。
得知他没事,花朝顿时放下了心,突然又紧张起来。在狼窝中的时候,她是有点迷醉,就像是被他身上的香气给蛊惑了一样。想陪他度过痛苦是真的,但允许他亲自己,确实是昏了头了。
既然他没事了,应该会自己找回百花宫吧……因为那个突然的吻,花朝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不知如何面对,所以就逃了。
离开之前托地仙婆婆给楚玄带句话,要他回百花宫好好休息,她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可不是骗他,花朝心想自己来这儿是给百药神君办事,事儿办妥了理所应当去回百药神君的话,也不枉她忙活这一趟。
来到司药宫,处处明亮宽敞,随处可见的仙药晶石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百药神君掌管药石之学,是天界的大忙人,花朝等了好一会才见到他,同他说了自己昨晚所杀海怪与巨兽,疑惑那巨兽竟然没有惊动无妄海中的仙兽族。
百药淡淡道:“只是身形巨大,被魔气操控的傀儡妖兽而已,算不得多么强悍。”
原来只是个傀儡,花朝想起自己一直在改进的木头傀儡,只得人形不得心智,即便自己赋予他们力量,傀儡也很难发挥完全。而且操控傀儡也有距离限制,与主人距离越远,傀儡的能力也会大大缩减。怪不得百药明知道她修为不高,也愿意让她去处理。
“如果只是妖兽就罢了,可那傀儡身上有一丝魔气,我几乎用尽全部的神力才将它消除干净。”花朝知道自己修为不高,神力不大,却还是惊讶于魔气的顽固,难以去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