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暗自摇头,他老婆背着他干的事,看来他是真不知道。
文自在开了门,专家这是第二次进来,当年文老爷子捐了一多半的书画古玩,留给子孙的没多少,属于顾昌东的这一半,还有两幅字画、四件瓷器、五件文玩、两块上好的徽墨,还有一些房产铺子。
顾昌东要捐的,就是那两件字画、六件瓷器和五件文玩,从唐到清,延续了一千多年的时间长河。
虞专家戴上手套,一件件仔细验看登记,等十一件全部查看完毕,脸上早就不见了笑容,文自在还不明白虞老在气什么,“虞老,我外甥捐文物,您怎么着都要给点笑脸吧?”
虞专家要不是了解文自在憨傻的为人,真的会认为文自在城府很深,装的天衣无缝,可惜,他就是傻,这十一件文物里面,有五件是赝品,仿的非常逼真,不是一般的造假,这背后肯定有一个完整的技艺高超的造假团伙。
如果不是文自在换的,那就是季水莲,只有这两个人有钥匙,他心里为文老爷子叹息,当初是想为儿子打算,可惜碰上季水莲这么个贪心的。
他道:“我高兴的出来吗,十一件里面有五件是赝品,被换掉一半了!”
如果顾昌东没捐而是直接拉回家,凭他们两个年轻人是发现不了的,以后要是发现了,出了门谁认账啊。
文自在犹如晴天霹雳,文物被换掉了,谁换的?昌东的被换了,他那几件心头肉是不是也被换了?
文自在都顾不得了,立刻拉了虞专家的手跑去自己存东西的那间,“您老帮我看看,我这几件也被换掉了?”
专家骂了他一句,前几天季水莲不在家的时候,顾昌东找他的小徒弟过来帮文自在验他买来的那几件,是假的,顺手验了文老爷子留给他的,没有发现赝品,不可能这几天就造出赝品,造假也需要时间,但是虞专家想,还是验一下放心。
没一会儿,专家出来了,文自在拍着胸膛,庆幸他爹留给他的没被动过,突然后知后觉,那昌东的是谁动的?
季水莲的脸上已经一片死灰,文自在抖着手,指着她,“你……是你,你换了昌东的古董,你是她舅妈,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她做这样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姜英无语,还得跟文自在解释他才明白,“季水莲是先换了古董,害怕被发现,就想介绍娘家外甥女给你外甥,顾家没人搭理她,她又开始跳出来反对我跟你外甥的婚事。”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她那么积极的怂恿你去举报我,对你说是撇清关系自保,实际上,她要保的是她自己,她害怕偷换文物的事被发现,才不想让你外甥结婚。”
文自在犹如晴天霹雳,“昌东,舅舅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东西,我……”
季水莲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自在跟前,哭着说道:“是我换的,我这些年买衣服买首饰开销大,在娘家好面子经常补贴他们,就偷拿了昌东的古董出去换钱,还让人做好了赝品带回来,以为不会被发现,就越陷越深,这几年一共换掉五件,钱我都花掉了,文自在,现在我们只能把自己的赔给昌东,这么多年夫妻,你不会不愿意帮我一把吧?”
她说的话漏洞太多了,应该是提前跟人商量好了对策,那个人必然是梁勇胜,姜英没想到,梁勇胜能说服季水莲一个人扛下来。
她冷笑道:“不是赔了就不用担责,你换掉的全是文物,是找谁换的、又是谁给你造的假,时间、地点、接头的人全部要供出来,季水莲,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撇清梁勇胜一个人扛下来吗?”
季水莲尖叫道:“你舅舅知道梁勇胜是我前对象,你现在扯他是什么居心?”
顾昌东冷着脸,他就看不惯别人冲他媳妇大呼小叫,“那你找你前对象收集我媳妇的资料,再匿名交给我舅舅,让他去举报,你什么居心啊?”
文自在是傻、又缺心眼,他从小的生活都被文老爷子保护的太好,就是文老爷子去世,他姐姐再婚,他从顾正义的小舅子,成了夏奎武的小舅子,还是顾昌东的舅舅,没人敢欺负他。
也就是顾昌东查处了季荣湖的台球室,才有人一步步试探底线,开始坑文自在卖假货给他,看看夏家和顾昌东会不会为他出头。
文自在最近被社会毒打后,已经慢慢在醒悟了,他摸了摸自己脑袋,男人对绿这种事,是天生带着警觉的,都被点明到这种程度,他再反应不过来,就是真二。
文自在气的跳起来,“季水莲,你和外头的野男人合伙骗我外甥的东西,你不是人!”
季水莲都懵了,文自在居然这反应,她又求文自在,“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跟他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件事就捂在咱们家里别宣扬了行吗,昌东,我让你舅舅赔五件给你,咱们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五件,文自在心里痛死了,顾昌东分到的文玩多一点,他分到的房产多一点,因为文老爷子知道,文玩不当饭吃,铺面却可以收租子,如果赔掉五件,文自在手里剩不了两三件了,那每一件拿出去,都跟要他的命一样。
这是家丑,他也怕闹出去以后别人笑话他,他犹犹豫豫,“昌东,你看现在怎么办,要不舅舅赔给你?”
季水莲心头一松,她就知道文自在死要面子活受罪,性格又绵软的像面条,他买到假文物跑去找人家说理,卖家说他也是被骗了,正找骗子呢,文自在就怂了,回到家自个儿叹气,“他也是被骗的,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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