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孤不是说过今日不准闲杂人等进来,”季景辞将角梳扔至常福面前,“这东西你作何解释?”
常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该死,小郡主趁奴才不注意钻进来了一会儿,但是就一会儿就被沈世子带出来了,请殿下责罚。”
季景辞想起沈越止好像是说过有这么回事,女人还真是麻烦,他揉了揉额头,“这次先记着,下不为例。”
“是。”常福松了口气,可是他哪里想到,第二日一早,他的屁股就开了花。
第3章 阁下何人圣上登基前不过是个不入……
圣上登基前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皇子,西苑在众皇子府中算是偏远的。
季景辞自回了西苑,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梦里总是迷迷糊糊出现小时候的场景,每次都有一名宫装女子,额上贴着花钿,或微笑着静静坐着,或轻声细语地哄着,这一日他又梦到她了,只是这一次她面容消瘦,坐在坤宁宫的紫藤花架下暗自垂泪。
他只觉胸口窒息,满腔愤怒让他骤然醒来大口呼吸,恍惚间看见金丝楠木地板上躺着一束白色的花朵,他疑心自己看错了,侧过身子仔细一看,没错,是一捧白色野花,纯白的花瓣中间嵌着金黄的花蕊,似乎还有晨露悄然欲滴,他确定没有在哪个花园中见过!
常福颤巍巍地跪在厅上,小心地觑着太子的脸色。
季景辞剑眉微凛,葱白玉指一瓣一瓣扯着膝上野花,“今早上当真无人来过?”
“回殿下,确实没有,奴才一直睡在外间,一点响动都醒了。”
这倒是事实,那这捧野花是怎么出现的呢?季景辞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先不要声张,把西苑里里外外都给孤再清查一遍,如有异常,即刻报给影书。”
“是。”常福欲起身外出,忽又想起一事,“殿下,今日沈世子要是带着小郡主来了?”
“随她的意便是。”季景辞想起萧明月,捏了捏眉心。
宋舟今日医馆开业,因为之前跟师父在此开过义诊,又有孟婶的四处宣传开业这日不收诊金,小小的医馆很早就聚起了人气。
医馆一侧是药架,另一侧则放了医案,用一面山水屏风隔了开来,前几日宋舟已经教过阿禾一些简单的认药识字,阿禾刻苦努力,倒省了宋舟看病抓药两边跑。
“宋大夫,我这几年呀,老睡不着,这头也总是昏昏沉沉的,你说这是咋回事儿?”
宋舟看着眼前有些虚胖的大婶,看她舌红苔少白,又为她切了脉,脉细数,方问道:“大婶,你近日饮食怎么样?”
......
屏风后在诊脉,屏风外的病人无事也在闲聊。
“你们说这宋小大夫行不行哦?”
“反正今日不收诊金,先看看呗。”
“上次她替我扎过针,感觉我这头疼的毛病轻了点,这次再来试试。”
......
阿禾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也不吭声,宋舟交代过只管专心上药,她按照宋舟给她做的标记,一个一个仔细核对了方把药材放在药架上。
“大婶,你这是阴虚内热,时间又有些长了,导致气血不和,我给你开两副药你先试试看......”宋舟拿起纸笔,准备开药方。
“还要开药?”大婶沉了脸,“你给我扎下针吧,我不吃药。”
宋舟闻言放下笔,“大婶,你这病症吃药更好,并不适宜针灸。”
“你这今日不是免诊金么,不给我扎针是想收药钱?我才不上你的当。”
不待宋舟解释,大婶一撩布裙站起来朝外吼道:“这黑心大夫,说好的免诊金,原来是为了贪我的药钱哩,街坊们别上当了,都走吧都走吧啊。”
说着,她拉了旁边一个妇人大声道:“嗐,我说哪里有不要钱这种好事,原来是个卖药的,让她给我扎个针都不行的。”
“是吗?那还是回春堂的大夫好,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给我扎一针就好了。”
“你们说的这回春堂在哪儿?”旁边有街坊问了。
“哎哟,回春堂你都不知道吗,隔壁拐个弯儿,就那大柳树旁边,那里的周大夫医术好人又和气......”
原来是来闹事儿的,阿禾有些气愤,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看着人群越聚越多急得直跺脚。
那闹事的虚胖大婶裹着唱戏的拉着人就要往回春堂走,宋舟两三步移至门口迤迤然挡在门口。
见宋舟一袭白衫似笑非笑,虚胖大婶略有些心虚,想着周大夫承诺的半贯钱,她挺了挺胸脯:“我说宋大夫,你这堵门是啥意思,感情你这医馆只许进不许出?”
“对呀,这什么医馆?强买强卖吗?”刚跟大婶一唱一和的赶紧附和。
“诸位要走,宋舟自不敢拦。”喧闹中只闻一声敲击,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清晰可辨,众人不自觉安静下来仔细倾听。
见店内安静下来,宋舟站那虚胖大婶面前道:“大婶刚说宋舟不给扎针,宋舟可不能承受这莫须有的罪名,只是想跟各位解释一番,这位大婶的病症服药效果更好。”
“至于大婶说宋舟是为了卖药,这就更扯了,我这百草堂目前都是些我亲自采的疗效显著的草药,价格如何诸位可以问问看买过的街坊。”
“是挺便宜的,大婶子,我这几副药才二十七个铜板。”
“我这也才三十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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