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眼睛微亮:“好啊。”
得来全不费工夫。
刚巧,避开了宋砚,离着江措还不远。
……
餐厅附近。
宋砚站在雨中,抓着那柄熟悉的雨伞,环视了一眼四周。
姜斐已经不见了。
刚刚看见他和阮糖在一块,甚至还欺骗了她今晚去打工,她一定生气了吧?
不知多久,宋砚怔愣地低头,看着手里的雨伞。
今晚下雨,她怕他淋在半路,所以她来给他送伞吗?
就像那个雨夜,也是她出来找他,替他送完了余下的外卖。
“宋砚……”身后,阮糖终于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撑着一柄花伞挡在了他的头顶,“你怎么也不打伞……”
宋砚却几乎条件反射地朝一旁避了避。
阮糖愣了下,话也戛然而止。
宋砚只低声道:“以后,不要再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留下阮糖一人直直看着他的背影,眼眶蓄满了泪水。
她不懂,她对他七年的感情,为什么……就这样被人随意的回绝。
宋砚回到家时,时针刚刚指向十点。
奶奶已经睡了,狭窄的房间漆黑又沉寂。
宋砚打开灯,一眼就看见茶几上放着的姜斐为奶奶热敷腿的毛巾,折叠的整整齐齐。
他走上前,轻轻触了触毛巾,莫名笑了下,一看就是姜斐叠的。
其实,她除了以逼迫的姿态将他困在她的身边、会强迫他做些亲密的事情外,她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她治好了奶奶的眼睛,从没有可怜或惋惜他的工作,会为他带午餐,让这个死寂了十几年的房子里有了笑声,还会……给他熬瘦肉粥。
宋砚躺在床上,临睡前想着,明天到学校时向她好好地解释一下吧。
在他偿还完她之前,他不会再和阮糖来往了。
第二天一早,宋砚准备好两份早餐,早早去了教室。
——这是“一笔勾销”后,第一次主动带了早餐。
可是,身边始终空荡荡的,上课时间到了,姜斐依旧没有出现。
宋砚怔怔看着身边的座位,心中莫名的不安。
午餐时,依旧是他一个人。
一整天,姜斐没有出现。
傍晚,宋砚骑着单车回家,后座空无一人,再没人无视他的排斥一定要揽着他的腰了。
将晚餐所需的食材准备好,宋砚便去打工了,回来时,只有奶奶疑惑地问他“斐斐怎么没来”。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落荒而逃般回了房间。
房间里漆黑空荡。
他想,再等等。
如今是学期末了,姜斐不会在这个时候不去学校的。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
姜斐再没有出现在学校过,她的手机也成了空号。
他身边的座位空无一人,除了姜斐,没有人强硬地要坐在他的身边。
挺好的。
他应该觉得很轻松的。
他只需要努力的赚够钱,在下次见到姜斐的时候,将所有账一笔一笔的清算清楚,还给她。从此以后,这段被强迫的关系,将彻底成为过往,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却没有轻松,甚至每天意识都在恍惚,到处都是姜斐的影子。
上课时,她闲着无聊会强迫地抓过他的手,随意把玩着他的手指;
休息时,她会竖起书本挡住周围人的视线,“兢兢业业”地和他进行所谓的“练习”;
午餐时间,他坐在假山后,有时低头总觉得她仍枕着他的膝盖,揽着他的后颈迫他低头亲热;
放学时,她会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搂着他的腰身;
回到家,她会和奶奶坐在沙发上,脆生生地说闹,哄得老人眉开眼笑;
打工时,他弹着钢琴,会不由自主地朝最近的餐桌看去,以前她总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可如今那里早已换成了别人……
姜斐明明不在,却到处都是姜斐。
甚至晚上躺在床上,鼻间仍能嗅到那股幽沉又危险的暗香。
宋砚恼怒地起身,将她曾经睡过的枕被和那件总是忘记归还的白裙塞到更里面。
他想,这样就没事了。
和姜斐的这场“噩梦”,就如昙花一现,很快就会结束。
可是,他越发排斥和任何人的接近,包括阮糖。
他总是一人安静地待在角落,以前一天能说几句话,如今却很少言语。
回到家更多的时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这天,这学期将要结束时,宋砚如常去上学,碰见几个同学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他只隐约听见了“姜斐”的名字。
他的脚步突然就在那几人身边停了下来,惊了那几人一跳,纷纷错愕地看着他:“宋同学?”
宋砚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姜斐?”
那人迟疑了一下,小心道:“我听说,姜斐这学期不会来学校了,姜家请了家教,在家里自学。”
宋砚点点头道谢后便离开了。
姜家的千金大小姐,有骄纵的资格,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
她总是这样。
就像她为了沈放,一时兴起可以对待他像对待玩物一样,没了兴致便甩甩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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