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肿瘤?”风红缨一个踉跄没踩稳,膝盖重重的磕到地板。
“小风!”
“我没事。”
风红缨跪在那好半天才爬起来。
医院走廊冷的让人心寒,风红缨一步一步走过去,内心的煎熬堪比上辈子被叛军逼着往湍急的河岸退。
“小风……”
“小风,你来啦……”
病房外,七零一的人都在,看到风红缨,孙贵春将手搭在门把上。
“教授不愿意转院去首都,倔着性子非要在这等你,他还有好多事要交代,你快进去把。”
风红缨擦干泪,推门而入。
病房上的老人换了医治眼镜,然大大的镜框依旧遮不住老人苍白的病容。
“回来啦?”章成玉笑,身边的妻子将床推高。
“过来坐。”年迈的女人冲风红缨招手。
“老章一直叨叨叨,说小风咋还不回来呀,一会又说,哦,她去海上了,就是不知道咱们导弹有没有实验成功呀……”
风红缨喊了声师母好,随后就着女人递过来的椅子坐到章成玉身边。
“成功了,老师,成功了!”风红缨握住教授骨瘦如柴的手。
风红缨哭中带笑。
“我知道您放心不下,一听到进港的军号,我立马跳海游了过来,就是想着第一时间告诉您这个好消息,您的辛苦一点都没白费,核潜艇艇政委陈首长对咱们的双系统跟踪技术赞不绝口!您知道吗?我靠着它甩了好几条跟踪咱们驱逐舰的不法船只……”
风红缨絮絮叨叨地说,章成玉就半躺在那笑吟吟地听。
从前大燕朝那个最不擅言辞的风大将军,愣是坐在那说得口干舌燥都不愿停。
“好好好……”
章成玉身子有点乏,哑着嗓子叫罢。
“好孩子,一代有此成就我很开心,但科技无止境,咱们还要往前看,咳咳……哪怕我不在了,你们也要好好的去做二代……”
趁着给章成玉倒水的间隙,风红缨使劲用手背狠狠地揩掉眼泪。
章成玉嘴凑近水杯,喝之前叹了口气:“哭什么,我这可不兴哭哦,又没死人……”
“没哭……”风红缨坐过来,“教授,大家都在等着您呢,您得好起来。”
“好不起来咯。”
章成玉镜片前起了一层白雾,只听他叹息。
“待会你去告诉大家,叫他们别再为我费心思了,专心去搞二代吧,你们搞得快,指不定我临门一脚前还能看到二代……”
风红缨眼泪如珠坠。
“去吧。”
章成玉努力抬手拍拍风红缨,操着气音交代。
“二代的研发迫在眉睫,这份任务看来得要你们替我去做了,真抱歉啊,我竟然要食言了,我些许完不成首长交给我的任务了……”
后来发生的事,风红缨记忆深刻。
她在日记本上这样写到:
“我不想教授带着愧疚走,七零一的哥哥姐姐们也不愿看到这局面,所以我们用时三天做了一套二代模型送去了医院,那个二代有很多缺陷……”
“教授拿到后,没有像往日一般严厉训斥我们,而是告诉我们,他很开心……”
“我一直都知道教授放心不下二代,果然,那日去医院收拾教授的旧物时,我发现了那套二代模型,模型的棱角早已被摸平,在它的旁边,静静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的字迹我实在太熟悉了,是教授,教授将模型上的缺陷一一列了出来。”
“我熟悉教授,教授也熟悉我,料到我会难过,所以教授在笔记的末尾添了一笔扭扭歪歪的字:别哭,都别哭,咱们国家的海军力量正一步一步强大,你们该高兴才对,舍小家顾大家,不要为我的事伤心,我死后,你们不要因为我而沉湎过去,向前看吧孩子们,我始终为你们骄傲。”
那年冬季,章成玉抱着二代导弹驱逐舰的模型病逝于石喜军区部队医院,其妻子秉承其遗言,火葬于大海。
七零一成员没有大操大办章成玉的后事,一群年轻人相携爬了一回山舒缓内心的悲痛,回来后,谁也没有再提章成玉。
几年后,曾经那个粗糙的二代导弹驱逐舰终于不再是模型,三月天里,七零一研究院和江南造船厂联手将最新型导弹驱逐舰交付给了石喜海军部队。
这一天,风红缨默默登上了山顶。
望着远处海面飘着的巨无霸,风红缨再也忍不住了,站在悬崖边大吼起来。
痛快地吼完后,风红缨抬腿往山下走。
一回头,七零一的战友们一个不少地站在她的身后,各个泪盈满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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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两年后,坚守在研究所岗位的风红缨清早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海军日报》。
今日报纸头条是米国对易拉国发动了海湾战争,风红缨刚看完,姚橄就兴冲冲的放下电话。
“小风!好消息!”
风红缨折好报纸,抬眸轻笑:“什么好消息值得姚组长这么开心?”
姚橄难为情的摸摸头:“瞧我,我咋还喊你小风,该叫你风主任了。”
章成玉走后,首都七零一分部派来了支援队伍,风红缨作为章成玉的关门弟子,当仁不让要接住研发二代导弹驱逐舰的重任。
章成玉走的第三个月,风红缨顺利通过首都那边的考核,一跃从组员提拔为科研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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