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任昨晚告诉她,苏尔雅要嫁的男人比她爸只小几岁。
苏尔雅五官很美,笑起来异域风情十足。
“小风。”苏尔雅喊,“听说你们国家结婚有花夜?”
风红缨:“叫洞房花烛夜。”
苏尔雅瞪着大大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她很喜欢华国的文化,所以偷偷的跑到华国边境人家学习华国的文字,以为有朝一日能去繁华的华国看看,现在……
没机会了,她马上就要嫁人。
嫁了人就要裹得严严实实,到那时别说去看看华国,连出门都成问题。
这里的女人,一旦嫁了人就要蹲守在屋里。
得知华国艺术团要在这里过年,苏尔雅高兴坏了。
还是会唱歌的华国人!
她觉得台上的小风唱得真好听,可她不太能听懂,但男人们似乎很喜欢听,不过他们更喜欢看小风。
那些下流的话……
还好小风不懂这里的语言,不然要是让小风知道男人们对她流肮脏的口水就坏了。
风红缨起身套上状元袍,正准备开嗓唱两句有关洞房花烛夜的戏给苏尔雅听时,外边钱萍的声音乍起。
“小风——”
钱萍撩开帘子:“换好戏服没,赶紧的,咱们要往哨所那边去了——”
艺术团其实并不在苏尔雅所在的村里表演,是在这个国家的市中心。
她们本来在昨天要飞其他国家,这不过新年嘛,团长决定先不飞,直接来苏尔雅所在的村寨,打算晚上为华国边防部队送去一个惊喜。
“马上就好了!”
几个月在外奔波,风红缨现在的化妆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从冰冷的榆树汁里捞出假发片子,片子黏上脸颊上的皮肤,风红缨冷的直打哆嗦。
苏尔雅拘谨的看了眼进来的钱萍,见短头发的钱萍靠近,苏尔雅下意识扯过头巾将漂亮的脸蛋捂住。
下一秒,苏尔雅拎起裙角就跑。
“苏尔雅——”
风红缨放下片子追出来,可惜没追上。
苏尔雅就像雪地里的精灵,哗啦一下就没了影子。
钱萍亲自上手替风红缨打理待会要戴得凤冠。
沉甸甸的凤冠一戴上,风红缨感觉头至少重了七八斤。
往边防军部队所在基地走时,风红缨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响起的热闹声。
那是苏尔雅的婚礼。
和一棵树的婚礼。
“走吧。”
钱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风红缨,风红缨身上这套华丽的戏服和凤冠是国家剧团特意从国内一位收藏大家那里借来的。
不是隆重场合,这套行头一般请不出来。
那位收藏大家年轻时在边疆做边防警察,因着任务保密的原则,边防警察好几年都回不了家乡的怀抱。
思念家乡时,他就默默的掏出国徽亲一亲。
退役后,他养成了收藏国家宝藏的习惯,一旦在拍卖会上看到自己国家的文物,无论多少钱,他都要买下来送到国家博物馆。
风红缨身上这套行头也是,等为边防军人演唱完毕后,这套戏服会坐飞机送往故宫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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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背靠大山,山上积雪常年不化。
入了夜,雪越下越大。
托宝藏戏服的福,风红缨等主演被哨所的厨娘安排在仓库取暖。
厨娘是随军军嫂,性子温婉。
“饿不饿?”厨娘小信笑着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
“味道有点膻,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这奶,咱们这除了羊奶也没啥好吃的给你。”
风红缨摆摆手,指了指涂了鲜艳口脂的嘴唇。
“谢谢小信姐,我一时怕是喝不了,我这妆不能花。”
小信:“理解理解,要不吃点羊肉吧,我撕小点给你吃。”
这个可以。
吃了半碗撕成小条的羊肉,风红缨肚子里终于暖和了不少。
“他们还没回来吗?”
他们指的是坚守在祖国边疆领土之上的边防军队。
外边的雪越下越大,纷杂的雪籽砸得仓库屋顶噼里啪啦骤响,上边唯一一块亮瓦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小信抬起手表看了看。
“应该快了,今晚毕竟是新年,出去巡逻的人怎么着也会在十二点前赶回来吃饺子。”
风红缨追问了一句:“大家平时都要到了半夜才回哨所吗?”
“时间没个准,大家都没闲工夫,排着班呢,你累了我顶,我累了你上这样式的。”
小信边包饺子边往山下张望。
风红缨想帮忙都没折,她的戏服不能脏。
山上的气温低,唯恐嗓子冻上开不了,风红缨便起身来回走动,边走边默戏。
大约半个钟头后,小信突然甩开火钳朝山下挥手。
“嘿,他们回来了——”
风红缨提着戏服小碎步走过来。
目光所至皆为白色,唯有半山腰处有红点移动。
风红缨视力好,认出那是祖国鲜艳的国旗。
飘飘国旗迎风展,随着军人魁梧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山上来。
进哨所时,送旗队的人肃然的先将红旗上的雪花揩掉,红旗插好后,军人们才开始顾及自己身上厚重的冰雪。
“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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