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回来,风红缨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临走前将小尧里交给了风延荣,并再三叮嘱风延荣看好小尧里。
骑着小毛,摇着铜铃,风红缨踏上前往珈六村的沙路。
风家宝富贵兄弟不放心,想跟风红缨一起去,被风延荣一把拦住。
望着消失在地平线的骆驼,风延荣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手中的风筝线迟早有一天要完全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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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六村紧挨着珈九村,不一会儿风红缨就到了。
刁家没人,刁兴华夫妻俩都在医院陪床。
庄沙水要守着刁兴华,唯恐这个暴躁汉子抄刀做蠢事。
此行就她一个人,当然了,如果身后两条鬼鬼祟祟的小尾巴能消失就更好了。
乌云雅和李茂以为藏在村民堆里风红缨就发现不到,实则这两人一出来风红缨就看到了。
试问谁能忽略乌云雅那耀眼的圣母光环呢?
“记者同志,康天工的家在那——”热心村民领着风红缨来到康家。
入眼的是三间茅草屋,穷的和热娜家有的一拼。
看到乌拉拉一帮人过来,坐在门槛抽烟的康天工蹭得站起来。
不少人默默往后退。
“记者同志,你要小心呀。”身后村民捂着嘴小声说,“他以前在大城市打过拳……”
风红缨仰头端详起男人,站在门口的男人至少有一米九几,比她大哥还要高。
高就算了,还壮,目测手臂比她的腰要粗上三分。
这人会是掳走小豆子的人?
掏出实习记者证,风红缨上前。
“康天工同志,我是《春芽日报》的记者,上午接到举报,有人说她亲眼看到你带走了小豆子,咳,就是刁兴华的儿子刁玉山。”
康天工站在那没说话,神色很平淡。
风红缨继续说:“小豆子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病房躺着……”
风红缨话还没说完,康天工也没动,反到是屋里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气冲冲地抓起一捧沙土就往风红缨身上扔。
“你这个坏女人,不许你抓我爸爸,我爸爸没害人,他是大大的老人,你快走,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小、小格。”
刚还面无表情的猛汉脸上终于有了微表情,是担心。
一把抱起儿子,康天工急速往屋檐下退。
风红缨眯起眼,她怎么感觉康天工的胆子还不如他怀里的小孩?
“能聊聊吗?”风红缨站在原地问。
小格呸了声:“你快滚呀,我爸爸最好了,不许抓我爸爸。”
康天工双手牢牢圈着孩子,眼神飘忽,不敢正视风红缨。
风红缨见状一头雾水。
不应该啊,她一个小姑娘能震慑到康天工这个一米九大汉?
“小、小格乖,不、不许骂、骂人。”
结巴?
风红缨回身去看村民,村民楞楞点头。
“他有口吃,说话不利索。”
小格不爱听这个,灵活的从康天工怀里钻出来,抓起沙土就去砸说话的村民。
“你才口吃,你全家都口吃,你全家说话都不利索!”
围观的村民抱头逃窜,不一会儿,留在康家门前的人就只剩风红缨,乌云雅以及李茂。
两人见自己暴露,一点都不慌。
乌云雅甚至往前站了一步:“难道只许你跟任务,不许我来?我也是报社的一份子,我……”
风红缨打断乌云雅:“脚长在你身上,你去哪不必告诉我。”
乌云雅得意一笑:“算你识相。”
又问小格:“小孩,我能问你爸爸几个问题吗?”
乌云雅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一旁的李茂深陷其中不得自拔,然而六岁的小格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二话不说就抓沙土砸乌云雅。
“呸呸呸,”乌云雅吃了满嘴的沙,“你有毛病吗?我好好问你话你扔沙干嘛?”
见心爱的女人被一个小孩欺负,李茂气急,狠厉得抓住小格的肩膀往后一推。
风红缨眼疾手快,一把将小格接住。
到底是小孩子,经这么一推,小格哇哇直哭。
下一秒,小格不哭了,哭得人变成了李茂。
康天工怨气满满的横冲直撞过来。
直接将高高瘦瘦的李茂撞出了院子,砰得一声,李茂宛若破碎的罐子啪叽摔落到地,疼得龇牙咧嘴。
“李大哥!”乌云雅吓得声音哆嗦,忙跑过去扶李茂。
李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哇得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乌云雅见状彻底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当下哪里还记得任务,一门心思都在想李茂要是死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该怎么办?
在这片沙漠上,大家默认她是温阔的未婚妻,温阔是因为流氓罪进的监狱,为此,很多男人都不敢对她施展一丁半点善意,唯恐被打成流氓罪。
好在有李茂,李茂是她这段灰暗生命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人生,她不能没有李茂!
思及此,乌云雅使出全身力气扶着李茂火速离开了康家。
一路上,两人勾肩搭背的暧昧动作引来不少村民的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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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康家院里,康天工冲风红缨点头,将哭得打嗝的儿子哄睡后,康天工从屋里搬来唯一一把完好的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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