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风红缨凑近莫惊春的耳朵,压低声音将秀儿姐可能是被白玉拐来的事说了。
莫惊春收起手中的竹刀,质疑道:“你别是被那个叫井一伟的人骗了吧?秀儿姐怎么可能是拐来的?你忘了?她没嫁进来之前,白玉哥曾带她来寨子见过白玉哥的爸妈。”
风红缨楞了下。
对哦。
那年秀儿姐来见父母,原身曾和莫惊春站在远处偷偷看了眼那个外地来的大学生。
虽然离得远,但看得出初来白玉家见父母的秀儿姐很开心。
既然两情相悦,谈什么拐卖?
不对,如果这里头没鬼,白玉看到井一伟后为什么要逃?还拖家带口地逃?
难道是担心井一伟抢秀儿姐?
脑子一团糊的风红缨思忖不开谜团,只好对莫惊春道:“先不管这些,你告诉我他在哪就行了。”
拐卖的事不知根底暂且不谈,秀儿姐遭家暴是事实,既然秀儿姐的阿爸找来了,那这个事就必须解决。
莫惊春要守莫家的庙会菩萨屋,脱不开身,只能替风红缨指方向。
“你去桥那边看看,我好像看到他们一家四口上了船……”
“多谢!”
不等莫惊春说完,风红缨连连挥手往前方桥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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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寨里有一条入冬不会结冰的长河,顺着河道走能走寨子,河道的最顶端连接外界,每天会有几辆汽车在那里停靠。
白玉想带秀儿姐和孩子离开寨子!
跑到桥上,风红缨傻了眼。
河面全是渔船,因着过年之际天降大雪,渔民都给自家渔船遮上了厚实的斗篷。
想在船上找白玉,就必须进棚查看,一艘一艘地寻找,这得找到何年何月?
“汪汪——”
脚下的黑条忽拖着绳子往前跑,边跑边冲河面喊。
“黑条!”
风红缨唯恐黑条吓到庙会上怕狗的村民,捡起绳子,风红缨半蹲下身,目光径直穿过一艘艘渔船,最终落在一艘披着蓝色斗篷的冲锋楼船上。
黑条兴奋极了,得到风红缨的准许后,黑条咬住脖子上的狗绳,纵身一跃跳向渔船。
风红缨紧随其后。
一人一狗身上好似安装了马达,在密集的船板上奔波。
船上的人吓了一大跳,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两条黑影就如离弦的箭蹿了出去。
春鎏寨适龄的小姑娘从小都要学水上单人竹筏,原身也学了,还在寨子举办的大型竹筏比赛中拔得头筹,总之平衡力好的连风红缨都惊叹。
脚尖踩着渔船的船鞘,微一提气跳到另一艘正在游动的船板上。
就这样跳了几艘后,风红缨平稳地站到冲锋楼船。
狗子会游泳,过来时被渔民追着撵进了河里,黑条没慌,扑腾着四肢成功地游到了楼船附近。
风红缨伸手将黑条从冰冷的河水里捞起来。
擦掉凉水,又抓了一把狗粮喂了黑条后,风红缨这才抬腿往船舱里走。
一撩门帘,风红缨就和抱着秀儿姐的白玉四目相对。
“你、你——”
乍然看到风红缨,白玉瞳孔骤然放大,说话都不利索。
怀中被圈着四肢不能动弹的秀儿姐眼神呆滞,就好像一下被人抽走了灵魂。
风红缨皱着眉,冷冷低呵:“白玉,是你自己主动下船还是要我请你下船?”
坐在那的白玉紧张的手臂肌肉一股一股地颤动,眼睛贼溜溜地打量着楼船的出口。
见白玉无动于衷,风红缨怒而摔下船帘,伸手去拉白玉怀里的秀儿姐。
“你干什么!”
白玉梗着粗脖大叫,顺势将瓷娃娃一样倒在怀中的秀儿姐放到里座。
没人抱着,浑身乏力的秀儿姐狠狠摔倒在地。
风红缨赶忙去扶,双手手腕却被白玉用力握紧。
“风珍珠!”
白玉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顷刻挡住了风红缨的视线。
“我劝你少管闲事,秀儿是我的老婆,是我孩子的妈,你敢拆散我们,我一定饶不了你!”
放完狠话,白玉冷眼将风红缨往空地上一推。
风红缨脚步踉跄了两下,后背抵在船墙之上,闻言嗤笑:“你的老婆?你孩子的妈?”
风红缨步步逼近,一字一句道:“白玉,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秀儿姐她是井叔的女儿,至于老婆和妈,秀儿姐她认吗?!”
摔了一跤的井秀儿小脸擦破了皮,疼痛将其神识拉了回来,偏头看到近在迟尺的风红缨,井秀儿立马坐起朝风红缨伸出手。
风红缨一个箭步上前将女人从地上拉过来,白玉想抢,可惜来不及了。
黑条龇着尖牙在白玉的长腿上猛地一咬,吃痛间,风红缨打横抱起轻如燕的井秀儿跳出船舱。
白玉忍着钻心的痛,跛脚踹开撕咬不断的黑条,旋即一脸慌张地追了出来。
风红缨将女人放到一艘小渔船上,边往岸上划边喊:“黑条,我在这!”
黑条噗通跳下水朝着风红缨所在的方向游去。
就在这时,楼船开动了。
白玉是个旱鸭子,望着船鞘离河岸越来越远,白玉吞了下口水,终是不敢下水上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秀儿被风红缨带走。
双胞胎趴在船杆边迎着风雪哭喊着要妈妈,可怜的叫喊惹来不少渔民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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