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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九,你过来,我有事交代于你。”
    风红缨朝身后招招手。
    “此番无诏回京,宫里那老妖婆势必会使绊子责罚于我,这样,待会我抄小路先你们一步进城,你拿着我配得药煮几锅热热的药汤给大家暖暖身子……”
    小九点头,不忘嘱咐:“将军千万要小心!”
    “嗯!”
    夹紧马肚,风红缨骑着马须臾消失在官道上。
    小九翻身下马,给后面的大部队比了个手势,很快便有传令官将手势传到队伍当中。
    “原地待命,将军给我等备了驱寒温补的汤药,大家且喝暖了身子再进城和家人团聚!”
    众将士闻言开始在城外搭起锅灶。
    不一会儿袅袅炊烟就飘了出来。
    双手带着枷锁困在囚车上的徐怀信闻到药味不禁皱起眉头。
    “风九!”
    徐怀信嗓子有点哑,叫喊时身上的铁链发出沉沉的拖拽声。
    小九闻声看过来,不耐烦地问:“徐军师有何吩咐?”
    将军说过徐怀信还有用处,不着急杀。
    若不是将军提前交代过,小九恨不得立马将徐怀信的脑袋割下来当蹴鞠玩。
    将军从前待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好,他都看在眼里,甚至还嫉妒过,没想到这人心怀鬼胎,竟在暗中和楚王勾搭到一块谋害将军。
    想当初此人在北疆蛮荒之地被一群饿狼围攻,周身全是血,是将军连射三箭将这人从狼口中救了下来。
    此人裸露在外的脊背上刻有北蛮下等奴的印记,就当时的情况看来,徐怀信九成是私自从北蛮营地跑出来的逃奴。
    在大燕,逃奴是死罪。
    将军却没杀徐怀信,无他,徐怀信生有一张大燕子民的脸。
    除此之外,不杀徐怀信还有一个原因。
    那时将军刚刚被圣宁帝册封为新定北将军,堪堪十五岁的将军少不更事缺乏经验,才救下徐怀信不久,军中就突发时疫。
    向幽州京都求救无果后,将军崩溃不已,就在这时,一直寡言不语的徐怀信站了出来。
    小九承认,徐怀信是个天生具有领导力的男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内有乾坤。
    在徐怀信的殷切指导下,将军渐渐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兵马元帅。
    那段岁月,小九是感激徐怀信的,甚至秘密写信给家主风景尧时,小九还忍不住在信中夸了徐怀信。
    然而徐怀信这人不经夸。
    时疫尚未结束,徐怀信突然提出将患过时疫的士兵通通烧死,只为阻断时疫的肆虐感染。
    这话一出,那些患上时疫的将士们的心骤然坠入寒谭。
    好在将军并非事事都听徐怀信。
    此风波过去后,小九意识到徐怀信这个男人并非良善之人,便劝将军与之疏远。
    将军也有此意。
    但无奈徐怀信脸皮厚。
    将军不再将徐怀信奉为军师。
    然而无论将军摆什么样的冷脸给徐怀信,徐怀信皆照收不误,每日依旧勤勉得去给将军请安。
    小九本以为徐怀信日后在军中大抵就是个闲人,不料去年冬将军为救他被敌军射穿腹部。
    军医手足无措时,是徐怀信救了将军。
    将军晕迷的那段时日,小九每每在将军的帐篷里看到徐怀信都极为的复杂。小九不希望将军再次重用徐怀信。
    这男人是一条花蛇,剧毒无比。
    想起从前的种种,小九对徐怀信的耐心瞬间降至为零。
    见囚车上的徐怀信苍白着脸望着将军离去的方向,小九气不过踹了一角囚车。
    囚车东摇西摆,双手架在枷锁里的徐怀信身子随着囚车晃动,发丝凌乱的脑袋猛地磕向结实的囚门,额头顷刻流下缕缕殷红鲜血。
    “徐怀信!我问你话呢!”
    小九绷着脸怒声呵斥:“收起你那做作样子,将军不在,我可不吃你这套!”
    当初他问过将军为何要在饿狼口中救下徐怀信,将军说此人举目文雅,虽背上刻着北蛮逃奴的烙印,但看相貌些许是大燕子民。
    呸,什么书生气,此人就是个活脱脱的北蛮走狗!
    徐怀信腹部中了风红缨一剑,风红缨下令不许用药,这么一晃,伤口又崩开了。
    紧皱着眉头,徐怀信大喘息问道:“阿缨去哪了?”
    小九一脚踢到徐怀信的后膝窝,徐怀信痛得呜咽一声。
    “徐怀信,非要我割了你的舌头你才能肯守规矩么?”
    旁边盛药汤的福将冷嗤一声,对小九道:“这人就是不长记性,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风光无两的军师呢!”
    副将将药汤递给小九,扭头威胁徐怀信。
    “将军的乳名是你一个叛徒能叫的吗?胆敢再僭越,我定要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徐怀信疼得脑门沁出颗颗豆大的冷汗,薄唇紧咬。
    小九咕咚下药汤,对副将道:“再来一碗。”
    副将瞠目:“小九,你贪什么嘴,这是药,药岂能多喝?”
    “我知道。”
    小九下巴往徐怀信那抬了下,没好气地说:“给他来一碗。”
    副将赌气不给。
    小九啧一声:“给吧给吧,将军说了,此人要死也该死在北蛮,不能死在这污了咱们幽州的土地!”
    副将不情不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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