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借口罢了?你的心思不代表天下世族之心。若世族皆如你一般无二,自该消亡。”南宫致远毫不掩饰他的真实想法,越说更是越显得激动,忍不住地朝韩靖吐了一口唾液。
“不必再巧言令色,告辞。”南宫郎君做得潇洒,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靖握紧拳头,既恨于南宫郎君竟然敢当众叫他颜面尽失,又恨萧宁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厉害,连他的计划全都洞察,更是一一破解。
“郎君。”韩靖思量如何反击时,一人急急地行来,手里依然拿着一封信。
“何事如此惊慌?”韩靖心里攒了火,一看手下没大没小的冲进来,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这份檄文传扬天下了,请郎君瞧一瞧。”手下的人亦是无奈,要不是有要紧事,谁乐意在这个时候冲进来找骂?
韩靖明了,事情定是关系重大,手下人才会慌乱冲进来,赶紧接过一看,这回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边韩靖心情不好,萧宁打了胜仗,暂时又能缓缓,更是拿到了一份檄文,那更是乐得她哈哈大笑。
“韩靖啊韩靖,你自己得罪了多少人,怕是连你自己都记不住了。不过没关系,总有人帮你记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年你对付安王的招式用到自己身上,让你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有苦难言,好,好!”
萧宁拿着檄文乐呵呵地说着,这份檄文发自雍州,出自萧谌手下一位名叫许原之手,正是明鉴的好友。
这一位文章写得相当的漂亮,题目是讨韩靖曹根檄。
开头细数韩靖和曹根犯下的罪过,韩靖在冲帝驾崩时,为逃诛连起兵围困京城,志在控制京城,杀百官。其为达目的,与安王勾结,后杀李丞相,令京城群龙无首。
今又以伐曹为名,共盟天下义士,打着为大兴朝复兴的旗号,实则与曹根联手,意图残杀各地不容于他的世族。
不仁不义,不忠不勇之人,实为世族耻辱,雍州绝不能容。
曹根入京以来,弑君杀百官,暴虐不仁,亦为天下不能容,雍州更不能。
今雍州羞与盟军为伍,自此以安天下为己任,诛杀不仁不义,暴虐之人!
对比两方做的事,不得不说,比起曹根明刀明枪,定是韩靖这背后动手的人更令人生寒。
檄文有言,双方所为之事,尤其是韩靖和安王勾结,杀李丞相证据附上,这是让韩靖和曹根都没有反驳的机会。
其实相比而言,曹根是认下自己做下的事。
只有韩靖,自知人心可用,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随便被人扣他一顶不仁不义的名声,他能怎么颠倒黑白,早就见识过他手段的萧谌,如何也不能再给他这机会。
萧宁最高兴的是后面那句,雍州不再与韩靖他们这些人为伍,就等于自立,便不会再受任何人驱使。
曹根这回都叫人一起准备讨伐了,想是以后再不会有脸敢派人到雍州发号施令。
不错不错,她跑这一趟实在值得,从今往后跟谁都扯不上干系,他们家就要自己干。
任何人都休想再拿所谓的国家大义什么的来说雍州的事,也就避免他们再像这一回一样,不想来这会盟也得来。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份檄文,心思跟萧宁差不多,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雍州这一回反应如此之快,倒像是早就知道韩曹联手。”明鉴是个敏锐的人,高兴归高兴,更是意识到这不能忽略的一点。
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萧宁道:“你是不是忘记上回的李天使了?”
此问落下,明鉴想起了。
这位天使是被雍州忽悠得差不多了,一心想为雍州争取一个好的刺史。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比如这刺史的任命没来得及下达,天下群起攻之,一心对付曹根。
这下,众人不再拿曹根用皇帝的名义下达命令当回事,就算真有新任的雍州刺史,也须得考虑,来人有没有那个命当这个刺史。
李拿既是心偏雍州,在曹根的身边想探听些消息,想是不会太难。
不过,明鉴总觉得能连证据都亮出来的人,绝不是李拿。
直觉这种东西,要说凭证亦不知从何说起。
明鉴并不打算追根究底,追随的人底牌多,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何必非要弄个明白。
“现在就看我们如何平安脱险了。”雍州方面定然心急如焚,萧宁打赢双方的消息传到雍州也不容易。
“得天子在手,曹根可号令天下,若有不服令者,共伐之。这是占了大义。如今韩靖一方为代表的所谓盟军,多是世族,真正做实事的人,更看重大义。”明鉴又嘀咕了一句。
萧宁应了一声,“京城世族虽然被杀,京城安宁,就凭这一点,可见曹根不好对付。”
得民心者得天下。
世族试图操控朝局,何尝不是打算欺上瞒下。
他们是瞧不上百姓的,又因为家族多年经营,有不少的家底,未必人人都懂所谓的根本。
他们不懂的,曹根显然明白,作为同样是寒门出身的人,他懂百姓之苦。对付世族不曾留情;对百姓,直接将从世族手中得到的田地全都平分百姓,一时间引得京城叫好连连。
萧宁一直都觉得真刀真枪的干起来,曹根更难对付。
以世族为重的韩靖,不是萧宁瞧不上他,也就这会儿天下大乱,谁都懒得理会他,毕竟曹根和雍州方面都担心一但腾手对付韩靖,叫彼此端了,那可亏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