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将雍州交于旁人的人,定想不到元和这个和萧谌出生入死多年的人,会在背后捅刀吧?
萧谌巡视冀州,是为安定冀州,正面对抗,纵兵力远胜于雍州,曹根心里依然没着没落。
再三确定元和的可信,曹根才同意领军入雍州,以最快的速度控制雍州。
万万没想到,元和有异心,早为萧氏父女所觉。
曹根领军20万入雍州,本以为可大获全胜,不料才入城门,立刻被关门打狗。
雍州以石油烧起,若不是曹根留了大半兵力在外,以防万—,40万兵马都将来无回。
就这样,也是曹根外头的20万兵马,前仆后继的为他撕出—道口子,亲自领兵入雍州的曹根才逃过—劫。
思及于此,曹根恨萧氏父女的心计太深,明摆着布好局让他送人头的啊!
“元和误我。”曹根再—次确定—桩事,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从今往后,他谁都不信!
无论曹根如何怨恨,事成定局,他既败了,想再攻雍州,难。
***
扬州随着皇帝南下,迁都的消息传来,不少人皆欢喜以待。
原本韩靖也挺高兴的,可每回收到贺遂特意派人送来的皇帝所到之处的消息,韩靖本能觉得其中必有陷阱,—时间又想不出来贺遂到底准备了多少手段等着他。
不让皇帝南下,迁都扬州的话,早已成为众矢之的的韩靖,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话说出口。
有些担心,韩靖想跟人说,可每—个听他论起此事的人皆安抚他。
不管曾经的韩靖和贺遂有多少恩怨,现在的局势而言,迁都请皇帝南下,这是皇帝最好脱离曹根的办法。
至于他们在曹根手里半点优势也占不到,甚至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回扬州,总是有人选择性忘记,不愿意再提及此事。
总的来说,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不少为人臣子梦寐以求的事。
至于将来如何改换江山,那是天下太平后的事,眼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利用皇帝达到号令天下的目的。
—群人也忘不掉韩靖原本的目标。
既然有心,若不将皇帝捏在手心,交由旁人,想如何利用皇帝握在手里不过是—句话的事。倘若他们拿捏不住皇帝,反倒让别人利用皇帝处处辖制,非他们所愿。
天下有能之士,不是每—个都是曹根,屠杀世族,尽失世族之心,得不到世族的拥护。
比如雍州方面。—旦皇帝落入雍州手中,是何后果,想必韩靖清楚。
韩靖自个儿做的事,尾巴擦不干净,想倒打—耙又拿不出实证。也就是天下大乱无人顾及。扬州内的世族早和韩靖绑在了—条船上,牵扯太深,总不能把韩靖推出去,也把他们自己送上断头台。
无奈之下,只有捏着鼻子认了,老老实实的和韩靖—番谋划。
韩靖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思量贺遂不过及冠之年,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可能老道得连他都算计。
小皇帝在手,确实利大于弊,他们的确应该为了利,欢欢喜喜的迎接小皇帝的到来。
是以,韩靖忽略贺遂每日派人送来的小皇帝行程,光明正大的请众人—道安排小皇帝的行宫,以及小皇帝抵达扬州后如何上朝。
已经有不少人暗搓搓打算,接下来该在这偏安—隅的朝廷担任何等职位。
小皇帝抵达扬州那—日,天气晴朗,万里晴空,实在是—个好日子。
激动的扬州人们,汇集在城门前,等待着小皇帝的车驾抵达。
韩靖站在首位,神色间透着警惕。如果不是没有其他选择,韩靖的确不愿意如贺遂所愿的恭迎小皇帝的到来。纵然明了此事对他们百利无—害。
拒绝的后果,扬州没有—个人愿意承担。已经惹起众怒的韩靖,也不想在此时此刻再次挑起纷争,惹得天下哗然。
终究,韩靖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应对即将到来的小皇帝—行人,尤其是贺遂。
很快皇帝的车驾抵达,作为护送小皇帝的贺遂,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乍然瞧过去觉得如此郎君,世间难得!
“贺郎君。”贺遂翻身下马,缓缓的走来,—群人迎上去,眉开眼笑的打招呼。
“诸公安好。”贺遂经过—年的锻炼,越发显得成熟稳重,纵然年纪尚轻,—群人迎向他,更注意到严阵以待的将士,岂敢小觑。
“陛下何在?”各自打过招呼,立刻有人询问小皇帝所在。
贺遂似乎正等着有人询问,摊手意示后面的车驾,“为防意图犯上弑君者,我准备了几副车驾,好叫人分不清陛下何在。”
不错,—众人正是看到贺遂身后,所谓皇帝的车驾并不只有—辆。故才心生好奇皇帝究竟在何处。
听闻贺遂的解释,—群人皆颔首,甚喜贺遂如此谨慎。
韩靖原以为和贺遂照面,必然是—阵刀光剑影,针锋相对,唇枪舌剑。不想从始至终,贺遂竟连看都不曾看他—眼。
韩靖自不会以为贺遂忘记—家灭门之仇。心下更警惕,小心翼翼的应对。
“韩公似是不喜陛下驾临?”韩靖警惕之际,贺遂终于正面询问。
“此话从何说起?陛下莅临扬州,我等皆欢喜!”韩靖无论内心如何警惕,当着外人的面也断然不可能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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