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来时萧氏再起兴兵,彼时天下必为萧氏囊中之物。
仁至义尽之人,这样的天下不由这等人执掌,又该由谁?
有些办法一回有用,第二回 就未必有用。尤其曹根表现的毫无下限,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事是曹根做不出来的,谁敢随便跟这种人混。
杨眉心下暗叹,他比谁都清楚,事至于此,曹根是一步错,步步错;无奈之下只能行下策,恶性循环,永无止境。
如果这一回曹根不愿采纳韩靖的办法,他们折损28万兵马,焉能与萧氏对抗,必为萧氏所灭,就更不要说将来了。
只要人还在,总还是有一线希望,端看日后如何行事。
终究只能这么自我安慰,杨眉心下思量,究竟该如何才能重新收拢人心。
不过,韩靖为曹根出了一个主意,的确能够暂时缓解吴朝的局势,但对扬州而言,杨眉不解,萧谌不中计,做出截然不同于常人的选择,这回,韩靖该如何解扬州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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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眉百思不得其解,对扬州而言,听闻萧谌对曹根的回应后,韩靖的脸色相当不好。
身为世族,其实韩靖比谁都更清楚世族之人对于品德高尚之人所怀的崇敬,因为自己做不到,更敬佩那些做到的人。
萧谌,韩靖自问从无不如萧谌之处。但这些年,自天下大乱,在乱世之中,反而越来越显得萧谌比他更稳得住,更能取舍。
韩靖吃的亏,多败萧氏所赐,萧谌,萧宁,这一对父女,是他们亲手将他置于如今这般地步,名声尽毁,再无退路。
他本以为借曹根之手能让萧谌变得跟他一样,再不是所谓忠臣义士,如此一来,他便可挑动人心,未必不能为扬州拖延时间。
可是,终是韩靖错料!
连第一步萧谌都不曾如他所愿的行事,后面的事,更无法操作安排,韩靖第一次觉得有心无力。
“义父莫急,那贺遂不是我们对手,若萧氏敢进兵扬州,孩儿去会会他们。咱们扬州纵然兵力不如他们,他们敢来,扬州不是他们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孩儿定叫他们付出代价。”
韩靖一身墨色龙袍,坐于上座,心下郁闷,下头的臣子何尝不是人心各异。唯一人丝毫不见慌乱,连忙出言安抚韩靖。
此人正是韩靖的义子曲昆。
曲昆此人,原亦是世族公子,只是家族消亡,为韩靖所救。自小养在韩靖身边,三年前外出游历,再归来时,天下大乱,他一心想用自己学的本事帮助韩靖。
不管韩靖在外人嘴里是何等无.耻的小人,于他而言,韩靖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他更有养育之恩,他定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自小喜兵法,好武艺的人,在乱世中更是大放异彩。
贺遂和小皇帝拼死也要置韩靖于死地,这是韩靖万万想不到的,情急万分时,亏得曲昆归来及时,这才救得韩靖一命,韩靖回想,亦是心有余悸。
“敢问将军对雍州兵马所知几何?”自曲昆表现出卓越的军事能力,一身高超的武艺后,不擅掌兵的韩靖,立刻将手中所有的兵马交到曲昆手中。
越朝建立后,当即封曲昆为兵马大将军,执掌扬州内的所有兵马。
这些日子曲昆和贺遂几次交手,使贺遂兵马无法越扬州一步,亦令人渐渐信服。
可是贺遂和雍州兵马相比,孰胜孰劣,难道他们心里没数?
正因如此,面对曲昆表现得志得意满,总有人按捺不住问一句。
“雍州兵马善长远攻,且掌军之人亦善谋略。无论是萧谌或是萧宁,都是当世难得一见可统领千军万马,平定天下之才。可是,你们怎么就知我不如他们?”曲昆对萧谌和萧宁甚是推崇,肯定这两个人的本事。
这样一个敢于承认他们的态度,引得不少人侧目。
不过,这才世族公子该有的样儿不是吗?
敬他人所长,思各自所短,与人相争之际,不因劣势而心生畏惧。
与之相比,带着几分轻蔑问出曲昆对雍州兵马所知几何的人,何尝不显得分外的可笑。
“未战生怯,战还能打?依诸位所见,雍州发兵,我们自该束手就擒,打开城门请他们都进来?”曲昆语气平静地询问。他比谁都更清楚,扬州内的这些人,各怀鬼胎,都不可靠。
无事争权,有事逃得比兔子还快。
“我绝无此意。”问话的人焉能承认这一点。
若是承认了,不就等于告诉天下,他们有多畏惧于雍州?
曲昆脸色不变,轻声地道:“没有最好。值此越国生死存亡之际,最需要众人齐心,心若齐,无城不可守。诸位若有他心,趁早道明。”
道明后人是何等下场,这就不归曲昆管了。
然,临阵脱逃者,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曲昆内心的想法自不会当众说出,他其实心里明白,越朝能支撑到现在,跟满朝心思各异的人息息相关。纵知他们绝不会对越朝忠心耿耿,韩靖能让他们将越朝支撑起,这就是韩靖的本事,曲昆自叹不如。
“好了。大将军说的哪里话,诸卿都是越朝的有功之臣,岂不思越朝太平无事。越朝若没有他们,绝无建朝之可能。不过,朕听闻萧氏兵马夺回曹根城池之后,竟然不改曹根之制。”
韩靖心中甚喜于曲昆一番话直问在场的人是不是心怀异心,适时的有所指。好让他们明白,莫以为天下人都是他韩靖,多了去的人想看世族的笑话,但凡他们自己不争气,早晚有一天定要叫萧氏父女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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