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见萧宁,女的一个箭步冲上来,乐呵呵地冲萧宁打招呼道:“这就是阿父说的,山下十分有趣又有本事的小娘子?”
话说着,更是围着萧宁转起圈,不断的打量。
她这转悠,其他人可不由人如此冒犯萧宁,正准备阻拦,萧宁先一步拦下想说话的人,轻声道:“不过打量我一番而已,我何时成看不得的人?”
问得那女子呵呵直笑,“正是正是,长得这般好看的小娘子,有什么不能叫人看的。我这雅言说得不错吧?”
夸完萧宁的人,这会儿又向萧宁问起话,等着萧宁也夸夸她。
“确实不错。比有些人还要好。”萧宁并非虚言,如他们一般纵然是世族出身,不少人的雅言说得那是十分的不规范。
这就难免让萧宁想起了普通话的推广。沟通的必要性,绝不能忽略。
“我叫尹依。小娘子叫什么名?”女子端是自来熟,一会儿的功夫更是好奇地问萧宁的名字,迫不及待地等着萧宁回答。
“萧宁。”萧宁说着话,朝她郑重地作一揖,姿态优雅,看得人赏心悦目。
“长得好看的人,就连举止也十分好看。阿父,这小娘子我甚是喜欢,咱们往后就跟这小娘子交好。”自称尹依的女子,名不副实。
乍听其名,定以为这是一个娇弱的女子,不想这等豁达,自来熟得让人以为她跟萧宁有多熟。
尹山嗔怪地扫过女儿,与萧宁赔罪道:“小娘子勿怪,我们山上的人,一向不拘小节,与你们山下略有不同。小女自来叫我宠坏了,难免对小娘子略有不恭。”
萧宁笑着不以为然地道:“尹娘子是爽快人,我甚喜。”
所谓的恭与不恭,难道就凭一朝面的几句话?
与其说是表露尹依对萧宁的恭与不恭,萧宁更相信这是他们对萧宁的试探。
这人啊,不可能一照面便相信一个人,想要探对方的底,岂能不出手。
萧宁笑着迎对尹依的打量,尹依这会儿挑起眉头轻快地道:“小娘子果然爽快,我亦甚喜。”
“我们山上的规矩,无论是男或是女,只要有本事,都能为山上出力。小娘子提出的改变山民之举,小女甚喜,我尚犹豫,她却吵着闹着非要下山见见小娘子,将此事定下。”尹山无奈之极,面对女儿一次又一次的亲近萧宁,萧宁沉稳不动,不难看出两者间的差距。
萧宁道:“纵然此番不能定下,我也打算寻头人一回。梁州事宜已然安定稳当,不日我将离开梁州。临行前,理当与头人说一声。”
不错,萧宁眼看该办的事办得七七八八了,这就准备走人,扬州那边有些事需得萧宁亲自去处理。
“小娘子要走?”三道声音齐齐响起,都透着惊愣。
声音出自尹家三人,惊愣过后,显得有些慌乱了。
尹山先一步反应过来,带着几分诧异地问:“先前小娘子让我们可以细思,不急,如今小娘子要走,那与我们山民诸事,岂不是就此搁置?”
萧宁面色缓和地道:“怎么会。头人是忘了,你可是借了我10万人过冬的粮草,我还得找你讨账。就算你想同我们再无往来,我们都不能答应。”
此言不虚,萧宁大手笔的借粮,那是说过必须得有借有还的,谁能大气的说不要粮的话
反正将心比心,尹山是说不出这番话来,也就让尹山本来因为萧宁丢下的消息心惊肉跳,慢慢得以平和。
“头人放心,纵然我离开,梁州诸事照样有人负责,这位,来日便是梁州代刺史,是我手中得力之人,我与头人商量要办的事,往后由他接手。头人只管放心,从前我在时如何,他在时亦如何。”
萧宁顺势将南宫致远拉出来,好好地为双方介绍。
尹山的视线落在南宫致远的身上,南宫致远已然往前迈了一步,与尹山作一揖,“头人。”
目光清明,神色坦荡,尹山算是阅人无数,自知这是一个正直之人。
可是,一个梁州刺史和萧宁相比,谁都知道纵然再得萧宁信任,绝不可能如萧宁一般,行事便宜。
“刺史有礼。”无论心中有多少想法,这一刻的尹山都不可能将心中那一份不信任暴露出来。
南宫致远听着尹山的话,何尝不明白,尹山定在衡量他和萧宁间的差距。
话,说得再漂亮都是没有用的,须得将事情做得漂亮,才有转寰的余地。
“头人既然来了,正好,让代刺史与秋公同你们再确定修渠开荒之事宜。”萧宁何尝不明白,想要帮南宫致远赢得尹山对他的信任,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那就从现在开始,一步一步来。
闻萧宁之言,尹山并不反对,伸手道:“请。”
愿意听便是给南宫致远机会,无论是萧宁或是南宫致远都明白。
“请。”萧宁客气相请,纵然是不说话的那个人,同样以礼相待之。
尹山有了第一回 入梁州见萧宁,再来第二回,第三回,再无忧心。
萧宁若是有意取他性命,就凭手中黑衣玄甲的武力值,易如反掌,可是,萧宁从无动手之意。
若说之前尹山忧心,萧宁爽快借粮定有所图,事到如今,萧宁所图为何,早已明了。
为安梁州百姓,萧宁可助山民,如此心怀百姓之人,何须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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