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孔鸿作一揖,这一刻的人欢喜得人人都看得分明。
“女子可报名否?”这时候又传来一阵询问声,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中年女子站在不远处,一身大紫的曲裾服,目光灼灼。
孔鸿看了一眼,不难看出他的眼中流露出为难。
“怎么?你们不管是求贤令也罢,无类书院也好,都不拘女子参与,当官,谁说女子就当不成官了?
“你们男人能当官,我们女人有什么不能的?你们想不让我们当,给出个像样的理由。”
中年女子得不到孔鸿的回答,甚不客气地一个箭步冲来,停在孔鸿的面前,非要孔鸿给个答案不可。
“自来并无女子为官。”不用孔鸿说话,一旁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喊了出来,毫不掩饰。
“自来没有便是对的?按你们的法说,若是自来没有便不该有,皇帝谁也别当,都别想什么繁衍子嗣。用不着。人活必有一死,都是要死的,何必生这一回。”中年女子话说得十分彪悍,连这生死一事都可论来。
“岂可同日而语。”面对这狡辩,不喜之极的人何其多。无奈寻不出反驳的理由,气呼呼的挥手,别过头,羞与中年女子争论。
中年女子敢出面,非要与他们论到底了,“有何不可同日而语?
“取士以才,取才为官,这是你们雍州自己说的话,我若无才,你们不用我,我无话可说。倘若你们敢因为我是女人,非不让我当你们的官,我必一把火烧了你们雍州。”
哇靠!这位敢放话,震惊了所有人。
“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半响后,终于有人说出了许多人心中真实的想法!
不料中年女子一个箭步上去,将人直接提拎起来。
不屑轻蔑之言,出自那么一位20来岁的青年,说完了,万万想不到中年女子竟然动手,而且动得毫不避讳。
最要命的更是,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他瞧不起的女人提拎起来,奇耻大辱!
脸色胀红,又气又急的人在这一刻,使出吃奶的劲想掰开中年女子的手,好让他的脚可以落地。
被提拎起来,脚不着地,太没安全感了!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不想想你是谁生的?看不起女人,叫你们男人自己生孩子,如此只管将女子全杀光就是。”中年女子臂力惊人,提着一个成年的男人,面不改色,中气十足的反驳,这本事,不服都不行。
“你,君子动口不动手。”一看挣扎不开,男子显得更气弱了,然而想让他认输,不成,绝不可能!
“呵,你也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君子?你不是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中年女子明显不是好欺负的那个!
青年被噎得半死,这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谁能救救他,让他下来?
“夫人有礼。敢问夫人尊姓大名?”关键时候,寻常人真不敢跟眼前这位,一个不高兴就把人提起来的女子说话,唯孔鸿,那是见多识广的人,再厉害的女子,多少讲点理的。
“本姓公孙,一定姓刘,你唤的公孙夫人就是。有事儿?”自称公孙夫人的这位倒是个不迁怒的人,这时候面对孔鸿,亦算是和颜悦色地问。
“有话好说。不如你先把这位郎君放下来?”孔鸿仅是劝说,作为一个主事的人,总不能当作什么都瞧不见,由着人把人继续提拎着,再让他丢尽了脸。
公孙夫人道:“你觉得他说得在理?也认为我们女人就不该当官,再有本事都不该?”
谁都听出公孙夫人言语中的不善,谁要是说错了话,事情没完。
孔鸿作一揖道:“夫人亦言,萧氏所出求贤令也罢,今日之取官公文也好,皆以能而用之,岂有轻视女子之意?需知我们萧氏小娘子,冲锋陷阵,上阵杀敌,保国卫民,安民抚恤,我们各州百姓谁人不心中敬服,更无半点轻视之心。
“夫人既是有才之人,且以才展之,叫天下为之折服就是。以威严恐吓于人,不可取。”
苦口婆心的劝来,孔鸿不过是想让公孙夫人把人放下。
公孙夫人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正是瞧见萧家小娘子这般肆意自在,以自身之力救天下于危难中,不愿坐而论道,亦想为天下尽一分心。然你这人说话实在不中听。你瞧不上女人究竟为何?”
面对这样犀利的问题,男人怔怔的看着公孙夫人,“自古的确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而且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岂能抛头露面,不知礼数。”
“笑话,所谓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不可抛头露面,这些规矩难道不是你们定的?你们男人定下的规矩非让女人守,你们男人怎么自己不守?”公孙夫人越说越是生气,看着男人更加不善,越发勒紧男人的衣领。
男人差点没喘过气,赶紧喊道:“你这是要杀人呢?”
公孙夫人不善的冷哼一声,“就你这样,连我皮毛都不如,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可是,你得给我说清楚了,我们女人非要守你们男人的规矩,在家相夫教子,从一而终,由着你们男人三妻四妾,这合乎常理?
“你若是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今天我非把你吊在这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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