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了萧宁,选择了萧家,但他们都已经跟萧家绑在一块,从今往后就得齐心协力,绝不能让萧家这船沉了。
“我在雍州等着诸位,待诸位功德圆满之际,前往雍州,我一定扫榻相迎。”萧宁如此承诺,何尝不是显露出对他们的看重。
一众人皆是受宠若惊,面对萧宁越发威严外露,但这一刻同他们交谈,萧宁还是一如从前,并没有因为即将来临的身份转变而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纵然是天下男儿,面对权势在前,地位骤然变高,都难免变得轻浮,一个小娘子如此沉得住气,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萧宁在冀州留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立刻启程赶往雍州。
从冀州带的几个人,崔攸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这几位不过是随家长一道前来正式拜见萧宁,也明了暂时萧宁是没时间安排他们。
于此时,只要安分守己地跟在萧宁的身边,将来他们是不是留在萧宁的身边,又或是另有重任安排,都得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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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离开雍州也是大半年,萧宁回到雍州的时候,不意外看到城门迎她的孔鸿。
“阿舅。”萧宁笑眯眯的走上去,朝孔鸿作一揖。
孔鸿看到萧宁回来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外头一直不肯回来的人,总算是回来了。
跟在萧宁身后的人,无论哪一个都赶紧恭恭敬敬的和孔鸿作揖,“长史!”
“诸位辛苦了。”孔鸿同样朝他们还礼,心知这几个安定各州,厥功至伟。
“不敢不敢。”在萧宁的面前谁敢言苦?谁也没有萧宁做得更多更好。
“听闻小娘子今日归雍州,众人都在骠骑将军府等着小娘子。”孔鸿还得把另一个消息告诉萧宁,好让萧宁有所准备。
萧宁显得十分无奈的道:“这般着急吗?”
孔鸿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宁一眼,还真不愧是父女,这不慌不忙的样儿,如出一辙。
“诸事拖得太久,久得人心易动,长此以往绝非好事。”孔鸿苦口婆心的相劝,盼着萧宁能在萧谌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好好的劝说劝说萧谌。
“就让他们动好了。谁要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趁早暴露,也省得将来收拾起来麻烦。”萧宁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并不认为应该畏惧于那些各存异心的人。
孔鸿幽幽一声长叹,他怎么就忘了,萧宁一向不嫌事大,巴不得越多的人跟她对着干越好。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孔鸿只能压低声音,小声的劝慰,“如今你我身份不同,凡事不可硬来,引得天下群起攻之,对你并无好处。”
“阿舅莫不是以为,将来我还能独善其身,天下人会轻易的放过我?”萧宁很是犀利的指出她所处的境况。
孔鸿这一刻也才反应过来,萧宁所处境地的确不一样。
很多想劝萧宁不可太过锋芒毕露的话,也就说不出口。
“阿舅回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今日谁都不见。”萧宁连亲亲老父亲都尚未拜见,谁有空去搭理那些急于把他们萧家,推到火架上烤的人。
“这是不是不太好?”孔鸿并不能轻易帮萧宁做决定,故而才有此一问。
“没什么不好的。阿舅只管跟他们说。另外,这几位安顿好了。”萧宁没有忘记从蓟州带来的人,那几个生面孔尚未露脸,也没有展露他们的本事,未免会叫人轻视。
有了萧宁的叮嘱,再有孔鸿出面安排,无人轻视,等萧宁得闲自会再见他们。
“曲昆如何?”萧宁抬脚准备进城,又想起另外一个人。
那一位必然听闻韩潜的死讯,那么他又是何反应?
来往的信中,萧宁并没有问起关于曲昆的任何事,但既然回来了,就不能不问。
“听闻韩潜的死讯,他大哭了一场,如今卧病在床,至今未痊愈。”孔鸿一直盯着这一位,从善如流地回答。
“病了?”萧宁的确有些意外,上阵杀敌的将领身体相对康健,难以想象这一位竟然病了。
“若是可以,阿舅有空还是亲自去看一看这位,我总觉得他这一病,不太对。”纵然悲痛过度,也断然不会病倒这许久。况且心怀恨意的人,更应该迫切想报仇才是,怎么会允许自己卧病在床?
“萧宁,拿命来。”在萧宁话音落下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暴喝,只见一柄□□朝萧宁袭来。
程永宜和孔鸿几乎同一时间出手,将对方□□击退,护卫在萧宁的面前。
周围的人忽然遭遇这一切,全都吓得连连后退,萧宁抬眼,终于看到袭击她的人是何人。
“还真是说谁谁到。”不错,袭击萧宁的人正是曲昆。
“你灭韩氏满门,我一定要杀了你,为韩氏报仇。”曲昆的眼中尽是恨意,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直取萧宁的向上人头,以慰他养父母的在天之灵。
韩潜是韩家唯一的血脉,是韩靖绞进脑汁,费尽心思才保下来的孩子,就这么死在了萧宁的手里。
曲昆想到,彼时的他竟然远在雍州,更是向萧氏投降低头,原以为这样能在将来帮到韩潜,可如今再也不需要了。
既然不需要,他也不必再跟萧家人点头哈腰,而是光明正大的跟萧家人大战一场。
萧宁,只要杀了萧宁,必能慰养父母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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