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萧宁自打回到雍州以来,姚圣就没机会见过萧宁一回。是以尚未清楚,这其中究竟是何缘故?
不过无论是何缘故,有一点是很清楚。萧谌站萧宁!
姚圣一直耐心地等着,萧谌这一回发怒,断然不会轻易收手。
被怼得接不上话的人,尤其在他们落了话柄在萧谌手上的情况下,此刻都低下了头。
某位刘副将刚开始被萧谌问得都想骂娘了,结果风头一转,好吧,这回对象不再是他,换成了别人;看着从前在他们武将面前耀武扬威,趾高气昂,威风八面的人,此刻低下头连吭都不吭一声,他觉得这一回来雍州,太值了!
回去要是跟他们宁将军说,陛下如此怼得人哑口无言,肯定叫宁箭羡慕不矣,大呼错失良机。
想到这里,刘副将昂头挺胸,越发显得高兴了。
“怎么,上书参我儿时,你们口若悬河,如今朕问起你们之过了,都不吱声了?”萧谌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怼完了人,看人不作声了,这事依然没完,继续等着他们给个说法。
“臣,臣......”被萧谌再点了一通名,大有他们不想也必须得说的样儿,那只能吱吱唔唔着,认错是不可能认了的,努力地糊弄过去可以是吧。
他们聪明,莫不是把萧谌当成了傻子?由着他们随便糊弄?
“想糊弄?以为吱吱唔唔半天不作声,此事便就此掀过,朕不会就这点小事与你们计较?”萧谌好不容易等到现在,终于等着他们露出一张张丑陋的嘴脸,也拿住了他们的话柄,断然不能就此罢手。
“你们以为,这算是一件小事?无凭无据,只凭你们以为的对错,随意评判朝中重臣。无视朕的诏令,无视天下律法?你们,是想成为这天下的主宰,要这天下由你们说了算是吧?”萧谌非要将他们的险恶用心戳穿,好叫他们知道,他们想在他面前装着瞒着,痴人说梦。
“陛下,臣等不敢!”纵然当真有这份心,亦不能宣之于口。
萧谌眯起眼睛盯着他们,“不敢,不是没有。看来你们想当的不是朕的臣子,大昌朝的臣子,而是天下唯我独尊。
“你们,容不下朕坐在这个龙椅上,想把朕拉下来,扶上你们认为可以随意控制的皇帝是吗?”
“陛下,臣绝无此心,请陛下明查。”后背渗出了汗,一群人惊得再也站不住地跪下,这回是真腿软了。若是真让萧谌认定他们有如此野心,往后,岂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朕难道不是在查吗?方才是谁说的,朕之诏令当令行禁止。那么又是谁参朕的公主,兵出豫州是错?”萧谌死死地捉住人的话柄,非让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可,一群人再度心塞。
话柄在萧谌手上,捉个正着,满朝多少人听见了,由不得他们矢口否认。
萧谌这不依不饶的态度,也不能说萧谌有错,谁让他们做事不谨慎,以为萧谌和萧宁闹翻了?
谁也没有想到,萧谌把萧宁罚至太庙,到现在为止,并无让萧宁回来之意;再加上萧谌之前的表现,完全就是对萧宁不满的样儿;以至于他们觉得,萧宁立下赫赫战功,不仅仅是他们心生忌惮,便是萧谌,也觉得萧宁权利太大。
正好,他们出手,落在萧谌眼里,这就是一个可以打击萧宁的机会。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国之重柱,若受虫害,必将腐蚀而烂。
将心比心,他们从来不相信,萧谌能够忍受得了,这天下人只知萧宁而不知他这个皇帝。
一日两日尚且能忍,三日四日,当萧宁的威严竟然在他之上时,萧谌依然可忍。
萧谌让萧宁跪在太庙内时,他们以为这是一个极好的信息,证明萧谌打从心里也开始忌惮萧宁,准备在这天下即将一统之前,削减萧宁的威信。
欣喜若狂的众人,以为得到了绝佳的也机会,迫不及待的火上浇油,打算一鼓作气把萧宁扯下。
万万没想到,萧谌既然突然翻脸。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们一向不是挺能说。”萧谌面对一群人装哑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
明白中了萧谌的计,不小心入了萧谌彀中的人,追悔莫及,懊恼万分。
“说!”萧谌突然拍案而起,如此盛怒不加掩饰的样子,叫那跪下还想混过去的人,心下大惊。这一回,再也不敢思量着混过就是了!
“陛下,臣等知罪,臣等知罪。”莫可奈何之下,他们若是再不肯认下过错,还想继续乱来,萧谌一定会让他们知道,知错而不认是何等下场。
不过显然,萧谌纵然为帝以来,第一次大发雷霆,威严甚重,总算镇住了这群其心不正之人。
“着,罚俸一年,降两级,每日抄录一遍各部政令,什么时候清楚各部政令,知何言当说,何不当说,再停止抄录。
“此事由御史大夫督办,朕会不定时抽查,若是让朕查出你等敢欺上瞒下,必严惩不怠。”
萧谌既要罚,必是要重罚的,谁敢挑拨离间,让他一直不快活,乱这天下,他便让他们一世都休想安宁。
“陛下,臣等有错,陛下责罚于臣,臣领命。然公主私自放走西胡汗王一事,陛下,多年边境不宁,好不容易生擒西胡汗王,当以杀之,以震慑胡人才是。”
罚,看起来是跑不掉了,萧谌和萧宁是一伙的不假,可是萧宁这个事难道就一点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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