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卢氏也没有跟萧钤说的太清楚,此刻面对萧钤的震惊,卢氏淡定无比的道:“人命如草芥,不过如此。
“之前他们不吵不闹,本着雍州太平,不好与他们计较,他们倒以为自己顶顶了不起,什么事都想指手画脚,那我就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屁.股不干净,最好少跟人指手画脚。”
“有了这一些,可以将他们定罪。”以言定罪的确不妥,可这上头有多少人命,既然已经查实,证据确凿,大好的机会,应当趁机解决了。
“且由着他们再闹一闹,现在还不到时候,人都没有完全冒头。况且,五娘处只怕还有什么谋划。”别以为萧宁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便什么事都不做,任由孔柔盯得再紧,萧宁想做什么,她也盯不住。
萧钤长叹一声道:“这多亏是我们家的孩子,要是别人家的能把我坑死。”
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萧钤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他的确该退休了。
不对,从京城北上以来,他已经在退休状态,现在不过更加认清这一点。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家族后继有人,这何尝不是萧家大幸。”卢氏还是挺高兴,家里能出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孩子。
萧钤点点头,“我就是可惜她是一个女郎。”
此言落下,卢氏瞪了他一眼,萧钤连忙解释,“身为女郎,纵然再能干,总是为世人所不能容。若没有这身份的约束,她能做得更好。
“再有她将来要嫁人生子,生孩子可是半只脚进鬼门关,夫人当年历尽千辛,我皆历历在目。”
正是因为亲身经历过,才更加让萧钤不敢忧心。
“你就放宽心吧,再多的问题,只要我们一家子齐心协力,别在后头扯五娘后腿,五娘能解决。”卢氏信得过萧宁,也要帮着萧宁给萧钤一颗定心丸,让他且放宽心,切莫忧愁。
“也对,总还有你在后面帮衬着。”萧钤纵然再忧心,想到有卢氏在,心中的大石总是松落了许多。
“这些事你先记着,等前头闹得差不多了,你再出手。”卢氏叮嘱萧钤,将她早已查出的证据熟记些,也拿在手里,差不多就该开始收网了。
“天下人这会儿,都当我是一个昏馈无能的长辈,我还等着夫人赶紧给我正名呢。”萧钤玩笑的说起这话,卢氏握住萧钤的手道:“只要五娘懂你是为她好,为她谋划,为她牺牲,她这辈子必铭记于心。”
萧钤反握住卢氏的手,含笑地道:“记与不记得又如何,我们当长辈的理当为她扫除障碍。
“这天下是我们萧家的天下,为她同样也是为我们萧家。”萧钤的大局观必须是有的,卢氏知道他想得明白并不糊涂,也就放下心中的大石。
***
随着孔鸿和姚圣他们这些宰相上书提议,三司会审,一道审理朱家案子。
朱家的人,除了一个朱三娘死了,其他人都还活得好好的,三司会审的公堂上,问清案情的始末,为了昭示于天下,审案当日,大开公堂,让百姓旁听,以昭示此案的公正。
朱三娘之死,是为暴毙,再有内情,众人听闻,亦无法说出萧宁有错的话。
纵然如有些人所愿,朱三娘之尸体交官府检验,亦验不出个所以然,就是暴毙而死。再想扣到萧宁头上,居心叵测之人,痴人说梦。
至于朱家着火一案,事实证明是有人故意栽赃萧宁。
朱家人当日被人下了药,所有人都昏迷不醒。若不是黑衣玄甲守卫在他们家,只怕他们一家子,早已被大火烧得尸骨无存,哪里还有机会在这公堂之上讨要一个公道。
纵火之人,当日已经被黑衣玄甲擒拿,而这黑衣玄甲正是萧评派去的。
为了借朱家的案子栽赃萧宁的人,的确是不死心。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总而言之,难得萧宁露出了破绽,他们便不遗余力,一定要借朱家的案子,扣萧宁嚣张跋扈,目无王法,草菅人命的罪名。
朱家人不肯配合,朱三娘的死,他们没办法借机掀起惊涛骇浪。
既是不能为他们所用的人,留之何用?况且朱家的人一死,落在众人的眼中,极有可能变成是萧宁为了杀人灭口而为之之事。
纵火之人,当日被擒拿,又被朱榇吓唬,当时就认了实话,他是奉命行事,只为了栽赃嫁祸萧宁。
至于栽赃嫁祸与萧宁的究竟是何人,纵火之人也不知道幕后到底是什么人,他只见了一个传信的,给他些黄金白银,他便放一把火,喊几句话。
本以为这是一桩极其轻松的事,不想竟然落入朝廷之手,更遇上一个朱榇,都不必他人以严刑逼供,他便被吓得一一招认。
纵火之人,既然不知幕后之人,只见过送信送钱的,这也是一条线索。
早已经拿下纵火之人的萧评,已经顺着纵火之人之前提供的线索查查,但......
“人死了?”既然是三司会审之前,萧评查到的所有线索立刻上交,但结果显然是让大家都不满意的。
幕后主使者竟然想要栽赃嫁祸于萧宁,正可谓居心叵测,意图乱天下。
这样的人必须要找出来,而且一定要严厉处置。
可是第一步竟然就遇上了问题,线索所指的人既然死了,那么萧评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如果没有,这桩案子,难道就成了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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