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跟我来。”卢氏一听家里最大的两个都在,与他们达成共识,先去吧。
萧颐拿不信卢氏究竟想做什么,轻唤一声阿娘。
卢氏淡淡地瞥过她一眼,只道:“怎么,敢提要求,何畏见人?”
问得萧颐噎住了,她明明是想让卢氏帮忙,谁能告诉她,卢氏现在的反应是正常亦或是不正常?
她这个问题,谁能给她答案?她也是不敢问的。乖乖的,老老实实的跟上卢氏。
岂不知卢氏面对这样的她,眼中流露出失望。
既是有野心,贪图原本不是你凭本事争来的一切,如今,这副受了委屈不敢吭声样儿,这是做给谁看?
卢氏不禁纳闷了,她一世聪明,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来?
气归气,卢氏寻往萧钤处,萧钦在看到卢氏时,连忙起身作揖,“阿嫂。”
“二弟。”相互挟持这些年,正所谓长嫂如母,卢氏自问该管萧钦的事从来不会不管,尽长嫂之责。受萧钦的大礼,亦是无愧。
萧钤总是对妻子更了解些的,纵然卢氏面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身上的气息总是不一样的。
一眼落在卢氏身后缩着头的萧颐,萧颐这会儿正朝他们福身,“阿爹,叔父。”
“这是怎么了?”女儿嘛,贴心的小棉袄,原本是叫萧钤捧在手心中养大的孩子,这要是换了儿子,萧钤帮着卢氏一道教训,换了女儿,万是不能随便乱来。
萧颐的目光落在卢氏的身上,却不敢吱声,卢氏冷笑一声道:“她啊,既想得亲王一般的尊荣,又不想担任何责任。她很是以为然。只因她观兄弟们皆是如此。”
这话音落下,不管是萧钤或是萧钦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儿子嘛,两家的人也几乎差不多,要说除了一个萧谌,一个萧评能拿得出手,其余人实在是庸庸碌碌,不值一提。
但就因为萧谌登基为帝,应了一句:一人得到,鸡犬升天。
现在卢氏显然是想正正家中的风气,谁让这一个个都不安分,明摆着要拖后腿,这个时候,卢氏不出面,等着这些人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再来?
别闹了!
卢氏一向不喜欢等待,更不乐意将自家的把柄递到别人手里,任人宰割。
“这事,颐儿,不能引以为常。”哪怕一直以来萧钤都是偏着女儿的,可今天这个事情,女儿办得不好,必须要纠正。
若是儿子,打一顿再讲道理,够干脆直接!若是打完之后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不知错更不愿意改,继续的打,用不着客气。
女儿,萧钤从来都不动手,很多时候还会拦着点卢氏,生怕卢氏把女儿吓得半死!
萧颐看到萧钤,似是有了靠山,小声道:“世人皆如此,为何我们不可?”
“大兴亡了。”萧钤正想怎么劝着人点,结果卢氏冒出这一句。有些话,要不是这是卢氏自个儿生的孩子,她能说得更毒。
最重要的一句,卢氏没有脱口而出,何尝不是想让对面的孩子,她的女儿,能够清醒清醒,莫总以从前的规矩要求现在。
“夫人,你先坐下,喝杯茶,孩子的事交给我,我跟她好好说说,你莫太急了。”萧钤赶紧走过来,连忙扶卢氏坐下,怕极了卢氏发作,怼得萧颐怀疑人生。
他是看出来了,这些日子卢氏对儿女的意见挺大的,着重是女儿。
其实站在萧钤的立场,女儿嘛,应该多宠着些,兄弟也争气,事情干得相当的漂亮,这都让萧颐成长公主了。很多事,当父母的也不需要再多管。
再者孩子长了,各在其府,萧颐也是当母亲的人,不好过多插手。
但今日的萧颐,很显然犯了卢氏的大忌,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竟然都敢脱口而出了吗?
萧钤的面子,卢氏总是要给的,不过她提醒地道:“我已经让人请七郎他们过来,正好五娘的事情落定,与其等别人揪我们萧家的把柄,倒不如我们先自省。”
这一点,萧钦在旁边认同地道:“萧氏已为众矢之的,当思后顾之忧。阿嫂考虑周全。”
萧钤亦懂得其中的道理,总是有些舍不得的道:“纵无作为,也不是于国有害。”
“比起五娘,何人不受之有愧。”萧宁一个冲锋陷阵在前,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平定天下的人,要一个公主民属官同于亲王都那么难,多少世族无功于国,却受百姓供养,当真以为无愧?
卢氏只想问问身为男人们,他们既比不上萧宁的能干,于这天下无功,建立大昌无绩,怎么就能好意思地处处要萧宁为他们有所舍。
比起让萧宁为他们放弃,他们更应该考虑如何才能为萧宁平定道路,让他们可以沾光,安享太平。
现在,卢氏就是要将人全都喊齐,且问问他们,是不是满心满眼都是权势荣华,哪怕有人出头为难给他们夺得这权势的人,他们也不说帮一把?
“这,孩子是一时没转过弯,你缓一缓,我肯定在七郎他们来之前说服颐儿,让颐儿想通。”说服不重要,重要是脑子得想清楚,断然不能犯糊涂。
卢氏不再作声,萧钦在一旁道:“也该让三郎他们都来。”
这一点,卢氏道:“若能兄弟一道达成共识自是再好不过。天下江山是萧氏的,但非七郎五娘他们父女出力,便可安守这天下,无人可夺。我们纵然帮不上太多忙,亦不宜拖后腿,二弟以为可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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