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求活命,只要让我活,不管你们要什么,我都会为你们做到。”杨太尉终是放下了他的骄傲,同萧宁恳请,万望萧宁能如他所愿。
萧宁笑了笑,“杨太尉以为你还能为我们做到什么。”
杨太尉动了动唇,想说他可以行军打仗,然思及他已是年迈之躯,且天下战事已平,他的这点本事在一直戍边的萧谌面前,不过是纸上谈兵。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有什么是能让人心动,愿意放他一马,饶他不死的?
杨太尉衡量他的价值,最终,他明白了,在大昌朝,他毫无价值,若是想活命,断无可能。
“想不到啊想不到,最后我竟然落得如此境地,连保全性命的理由都寻不出来。”杨太尉想着想着,突然大笑起来,不难看出他那眼中的悲伤。
“不忠不义之辈,有何资格要求旁人对你网开一面?”萧宁敬天下忠义之士,纵然这样的人与之为敌,萧宁也愿意对他网开一面。但像杨太尉这样的人,断不可能留他性命。
“忠义?所谓忠义,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若今日赢的是我,你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论起忠义二字。”杨太尉一脸的不屑,他从不认为除了胜负之外,再有所谓的忠义。
赢了,不管你有多少错,都有人费尽心思,千方百计的为你抚去;若是败了,忠也罢,义也好,依然难逃一死。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想法不一样,再多的争执亦是无用,萧宁明了这个道理,无意再与之争执下去。
杨太尉冷哼一声,“萧宁,你以女子之身乱朝纲,改天下,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结果?别作梦了,这天下的人,无人能容你。将来你会死得比我要惨!”
叫黑衣玄甲拖下去,杨太尉自己不好过,也让人都不好过,不断地叫唤着,提醒萧宁,她一番算计以为能改变什么?
最终她的下场一定会跟他一样。甚至会比他更惨!
他是不忠不义,萧宁是企图改天换地,更为这世人所不能容!
“这就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将来我的下场,你是看不见的。”
萧宁知道杨太尉最在意的究竟是什么,戳人心窝子毫无压力!
杨太尉冷笑地道:“只怕到时候死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更有你这万里江山。大兴能立朝数百年,但不知你萧氏能立足多少人。”
萧宁依然准确无误的戳人心窝,“不管我萧氏立朝多少年,你总是看不见。既然看不见,何必管得太多!”
说来说去的都是一句看不见。看不见便无须多操心了吧,操心太多,杨太尉终是要离去,他逃不掉!
“你!”杨太尉想激怒萧宁,他知道自己逃不掉,萧宁是不会让他活下来的,大昌亦不会。
他自己活不成了,只想让更多的人深陷其中,至少他要看到更多的人不安,不幸。
“杨太尉家业不少!”周七娘于此时冒出一句,萧宁啊的一声,显得甚是诧异地转头看去。
“你们,你们休想!”杨太尉闻之,更是急了,不断地叫唤着,以为这样的叫唤就能够阻止。
“似尔等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一应家产,当充公,这个道理还要我一个小女子提醒?”周七娘一脸诧异地望向杨太尉,似是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这种事情竟然还需要她提醒杨太尉。
“妾已然将一切准备妥当,殿下可以随时查看。”办事,不能办了一半就收手,杨太尉想激怒萧宁,周七娘倒是想让他先尝尝,无力回天,只能束手就擒是什么滋味!
一个落在她手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还敢同萧宁相激。周七娘捉住此人,亦想亲眼见见此人是何模样,亦是万分好奇,究竟这样一个不忠不义之人,怎么会成为曾经的太尉?
萧宁虽然不会叫杨太尉气着,能把杨太尉气得跺脚偏又奈何不是得她,若是能让杨太尉气得吐血,自是再好不过。
对于一个不忠不义之人,最是叫人不屑,瞧不上!
“甚好。国库空虚,皆因蛀虫,能从他们手里拿回原本属于朝廷百姓的财物,需得庆贺。但不知你们一番算计,诸多谋划,最后一切成空,到死,你们可想明白自己所求为何?”萧宁就是要戳人心肺,叫他痛得喘不过气来,且看看他们往后还敢不敢肆意妄为。
不对,都是要死的人了,就算他们再怎么想要肆意妄为,也没有那个机会。她不过是想杀一儆百,但不知有没有人能汲取教训。
一想古今往来多少人败在一个贪字上。罢了罢了,不可强求,既来之则安之。贪得无厌,毫无底线,见一个除一个,若是碰不上,就当他动气好吧。
“杨太尉的家眷?”周七娘于此时更是冒出这么一句,且想看看某一位死都死了,他的家眷他是否也在意,是否想要为他们留一条命。
“不,不,我做的事他们都不知道。”杨太尉这回更慌了,他死没关系,可是若是儿女亡,他杨家就要绝后了。他不能,不能。
“一并送回雍州,朝廷自会处置。”家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并不是一句空话。
在你享受家族带给你的荣华富贵时,也将承受家族败落后的消亡,成王败寇,这是自来的定数,谁都逃不过。谁要是不想因家族而受牵连,最好的办法不过是管好你家,立起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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