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娘道:“七娘不愿意回答,只是希望我为她引见,让你再见她一见。”
果然,周七娘一开始将人算计在其中,或许未尝没有要以此观察萧宁的打算。现在看来她是觉得萧宁不是她能轻易算计得了的人,开始正视萧宁了?
想到这一点,萧宁笑了笑,“好。阿姐,我去一趟周家,等回来的时候,阿姐若是想知道细节,我可以告诉阿姐。”
有心让萧三娘一道听听他们家各种事的人打算,萧宁不就是想让萧三娘可以上她这条船。
周七娘,萧宁得看看周七娘的态度。
“好。”萧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还有很多事萧宁并未想清楚,既如此,她便不该多问,萧三娘退让之。
萧宁到周家的时候,周家挂满了素镐,白色的灯笼尤其的显眼。
玉毫已然前去禀告,“请周七娘子,我家萧五娘子前来拜会。”
并未一开始便报上镇国公主的身份,也是因周家之故。
萧五娘子,且看周七娘子是不是算得一个有心人,若是,必知来者何人。
一身玄黑的萧宁背手负立,望着周府似在打量。
“请稍候。”家主下葬,周家如今由周七娘执掌,萧五娘子既是来寻他们新任家主的人,自当禀明。
眼下的兖州局势叫人不明,有时候连他们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都不自知,于此时上门的人,该以礼相待且以礼相待。
门卫入内禀告,不敢有丝毫怠慢。
“殿下该让周七娘子前来拜见。”玉毫此刻对周七娘亦是多了几分审视,毕竟有些事萧宁都未弄明白,萧宁尚未定义的人,他亦提起十二分小心。更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让周七娘前去拜见萧宁才是,怎么能让萧宁来。
“她来见我,定是早有准备。我来,可就不一定了。”萧宁轻声答来。况且到了他人的地盘,观其形,摆设,正好可以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人。
玉毫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周七娘一身孝衣走来,朝萧宁欲行礼,萧宁作一揖抢道:“萧五前来拜会。”
一个萧五自称,便是不欲叫人知晓她的身份。
周七娘何等人也,立刻明了,“五娘子请。”
萧宁倒是不客气,只是走入周家门时,看到一旁走廊上站着好几个人,皆是一身素衣孝服,萧宁一眼扫过,记在心上。周七娘与萧宁相请道:“五娘子请入内院小坐。”
很是客气有礼。
但周家主虽已下葬,但灵位尚在,若来的是知交好友,总会上一柱香。
周七娘引萧宁往一旁去,那走廊上站立的人喊道:“七娘,既是你的好友,来了我们家,知我们家有丧事,难道不欲拜见父亲?”
显然说话的人与周七娘是骨肉情分,或是一母同胞。
萧宁并不作声,只是站定,等着周七娘反应。
周七娘立刻明了萧宁之意,迎向走廊去的人,“四郎,你想让朝廷追究父亲的过错?”
此问下,纵然认为萧宁失礼的人,这一刻亦明了何意,但纵然如此,不代表有人愿意讲理。
“虽说远来是客,既是客,连让她为父亲上一柱香都不能?萧氏,你难道还能是镇国公主?”那人横眉竖目的对着萧宁,一脸的看不惯萧宁的态度。
萧宁面容瞬间变得严峻,依然不作声。
她不作声,对方依然没有罢休,再问:“怎么,难道是个哑巴?”
“四郎,若你放着太平安乐日子不想过,可以不过。”周七娘明了,萧宁此来并不是单纯看看。
周家犯下的事,若是深究,将他们一家下狱亦不冤。
萧宁不曾动手,这就是顾念周七娘的所作所为,这也叫周七娘暗松一口气。
然而她在一心思量如何保全周家,偏偏一家子尽拖后腿。周家,不是一家子凑在一起才代表了周家!
周七娘严厉的警告,那一位周四郎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立刻道:“你待如何?你不过一介女子,纵然不曾出嫁,于家中,一个嫁不出去的女郎,已然是家中耻辱。你还真想掌控周家?”
让周七娘掌管周家,无数人不满,心中生怨。一直不作声,不过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股作气,取而代之。
“我不想,你想?”周七娘沉着应对,见萧宁并不见不满,心下稍定。
周四郎冷笑地道:“家中还有长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周家说三道四,发号施令?”
这时候一旁一个显得懦弱的男子立刻道:“四郎,你若想且上,莫拉上我。我观七娘行事稳妥,且这一回若不是七娘,我们一家难逃一劫。你可别忘了杨太尉他们的下场。”
人啊,就得有自知之明。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却看不到旁人的好,这可不妥。
周四郎万万想不到最后竟然会是亲哥拆台,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大哥,我是帮你。”
周大郎挥手道:“大可不必,我一向不喜欢管家里的事,有人能管得好,还不会叫我们吃亏,且由七娘掌管周家,我第一个支持。”
“大哥。”周大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不是扎亲兄弟的心吗?周四郎急了!
周大郎一脸的不以为然,只问:“你若是有七娘这本事,我也愿意支持你。但是,既然你没有,且好好地,安安分分的呆着,别再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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