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一顿饭,各自都散去,剩下的也不过是萧谌、孔柔、萧评、清河郡主、萧颖、萧宁罢了。
“你这一去,去得舍不得回来了。”没了太多人在,当爹的马上把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毫不掩饰对萧宁的怨念。
萧宁怎么可能会承认呢,一脸正经地回道:“阿爹说的哪里话,明明是有正事我才不回来的,怎么在你嘴里说出来,倒显得我压根不想回家。”
“哼!”这话萧宁想骗谁呢?骗谁都骗不了萧谌。
卢氏道:“你舍不得孩子都知道,她在外头帮你把事情都办好了,可不是让你回头又怨起她来。”
有了卢氏开口,萧谌还能再继续怨念吗?断然不可能。
“西胡的事,你有什么想法?”西胡求亲一事虽是国家大事,同样也关系萧宁的私事。卢氏一向不喜欢旁人拿了婚事来闹腾。
西胡,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想用萧宁的婚事投石问路,打的如意好算盘,卢氏不喜之极,好在萧谌当众骂了一通朝臣,在一定程度上叫卢氏心中怒气消散了些。
但这事情没完!
卢氏方才听了一耳朵萧宁心里另有主意,人多口杂的,当时没有立刻问起萧宁来,现在倒是不问不行。
萧钤一个当人祖父的,听到自家夫人问起,他心里同样也好奇,萧宁还想怎么利用西胡的求婚。
“一家有女百家求,西胡无论是真心或是假意,求婚事、书送到大昌已然不假。我们骂自家的臣子骂得,如何回复西胡不落话柄,不给人机会拿捏住我们,兴兵进犯,是我们需得做好的。”萧宁将情况说清楚,讲明白。
婚事要拒绝,又不可伤及别国颜面,这是他们对于他国该有的礼数。
之后,西胡纵然想借此机会兴兵,亦是不能占了正名。
“而且,不给他们机会,我们也得拿捏住他们才是。”萧宁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萧谌品了半天,这个主意确实可以,如何达到这一效果,萧谌道:“你的主意是?”
萧宁道:“镇国公主不是好娶的,这一纸求婚书,未必太没有诚意了。若是西胡能拱手相让半国城池,这门婚事同意亦无不可。”
得,这口气,不是一般的大。果然是萧宁。
“谁答应婚事是这样的态度?若是他们同意了呢?”萧谌一个亲爹啊,就算是给他一个国他也不乐意换女儿,别人,或许极有可能给个国来换呢?
说来说去,萧谌牢记一点。“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若是一开始要的就是你,只要你离开大昌,不计一切,该当何?”
作为父亲,既然极看重于萧宁,他又怎么会认为无人懂得萧宁的好,为此不计一切。
萧宁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想说服萧谌。萧谌道:“与其想着如何让他们自乱阵脚的不愿意再提起这门亲事,我宁可马上为你定下亲事以为回绝。”
“阿爹看重我,自是认为不管别人索要什么,你都不会愿如人所愿,并不是世上的人都会如此的看重我,视我如珠如宝。”萧宁想说服萧谌,她是觉得此事未必不可行。
要求是苛刻的不假,那也正好可以看出西胡并不是真心想娶的萧宁,大昌以此为由拒绝这门亲事,西胡自己不乐意的事,还能挑出啥错?
“阿宁,你曾说过,西胡现在这一位汗王不是常人。他既不是常人,未必没有识人之能,明了你的重要性。
“一个能打下大昌半壁江山,能安定天下的人,为镇国公主,名不虚传。能得你,等于得了大昌,用半个西胡换一个大昌,有何不可?”萧谌也有他的想法,他是断然不会同意萧宁说的这个主意,绝不答应。
萧宁唤道:“阿爹。”
萧谌再道:“你觉得他们不会舍得,他们何尝不明白,大昌提出这等无理之要求,也是因为舍不得将你嫁之。既如此,这不过是比的谁更舍得,谁又舍不得。很明显,我们大昌更是不舍。”
得,言尽于此,萧宁不得不说,道理还是萧谌说得是。
“你想让边境太平,这点心思我们都能明白。可是,你记住了,用你换边境的太平,哪怕天下人皆骂我自私,我也坦然承认,我就是自私,就是舍不得。”萧谌心里清楚着,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谁想打萧宁的主意都不行,半个西胡来换他女儿,他也绝不给他们丝毫可能换走的机会。
“话不说出口,同意不同意一门亲事,不过是我们两方的事。一但我们提出条件,对方答应,主动权就在别人手里。这一回,你阿爹说得对。这人心啊,最是不能赌。”卢氏若说本来还觉得萧宁的主意不错,既可揭露西胡的野心,又能叫西胡内乱不休,倒是可行。
听完萧谌的分析后,卢氏不得不说,萧谌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且若是西胡当真懂得萧宁的价值,愿意答应给出半个国也要娶萧宁,到时候他们就处于被动状态了,并不可取。
萧颖于此时也道:“陛下言之有理。五娘,旁的事都能听你的,这桩事关系于你,且非同小可,且听陛下的。”
萧评亦是同样的意思道:“陛下所言未无不可。西胡的汗王若是吃定了最舍不得的人是你,答应此事,我们反而落得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头。你该明白,我们错不得。”
大昌至此,萧宁至此,能得民心,能具威严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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