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谌乐呵呵地道:“对,明天的事,既然你五伯母都说出面了,你且让人闹腾着,什么话也别说。等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最后该你出声的时候你再吱声,不宜操之过急。你跟你五伯母总是有些不同的。
“前朝的郡主,姬氏一脉到她这儿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念及姬氏之亡而痛心者,多少都会给她面子。更别说她现在又是萧家媳。看我们萧家面子的人,多少也会顾忌,定不会事事针对她。”
这是跟萧宁分析起她和清河郡主的差距在哪儿,也别急着事事都冲在最前头,容易再闹出别的事。
萧宁连连颔首,“我明白,我都明白。我这些年在外头巡视的结果,也该寻机会作个报告,我忙着这些事,顾不上其他,谁也别想闹出什么事把我扯进去,我很忙,很忙。”
眨巴眨巴眼睛,萧宁这也不算是假话,她确实是挺忙的,再想让萧宁发表意见,这也得先放一放。
萧谌觉得,女儿懂得装疯卖傻,不会事事想冲在前头,只想用拳头解决所有的事,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表现。
“回吧。”满意的萧谌,再次催促萧宁走人吧,不用再留下了。
萧宁挥挥手,这回走得不带一点犹豫的。
走啊走,她要回去睡觉。
只是她那么一走,孔柔想起另一回事了,“阿宁回来,往后是住宫里还是住公主府?”
这个问题问得萧谌大有把萧宁再喊回来,问个清楚的意思,好在很快反应过来,“不管是宫里还是公主府,这雍州也住不了多久了,随了她吧。她要忙的事多,怎么方便就让她怎么来,我们就不管了。”
也是,当初给萧宁赐府,不过就是想让萧宁办事方便一些,谁让萧宁的事多,这宫门下锁又是有规矩的,虽说她这出入没人敢拦着,总有些不方便。
有了自己的府邸,要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就没有这诸多的约束。
“比起她住哪里,夫人还是跟我一起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吧,我现在是真的!”萧谌只想挠头,要是能挠出个合的人选,尤其能让萧宁立刻应下婚事,他便觉得这辈子最大的事解决了。
“早知道当初她一出生我就把她的婚事定下,我不至于这个年纪操这个心。”萧谌悔啊!
孔柔却道:“就算你想,你确定定下了,她要是不满意,她就不能想办法把这亲事搅黄了?再不然,她要是不乐意,嫁了过去,能把人一家子......”
不是孔柔不想附和萧谌,而是萧宁的彪悍就摆在眼前,这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她不乐意的事,还是她的婚姻大事,她有的是办法解决。
靠!一语中的。萧谌惊觉孔柔说了一句大实话,莫可奈何地道:“夫人,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早些回去休息。”
萧宁的事就别说了,越说越是让人头疼。
***
头疼的人可不止一个萧谌,好些年没有看到朝廷之上位列第一的竟然是女子,虽然其他位置也有,比如瑶娘,比如萧颖,再比如清河郡主。
但这些都不比萧宁站在最前面时,无一不在无声地提醒着所有人,她,大昌的镇国公主回来了!
萧宁昂头挺胸的站在前面不远处时,无端让不少男人莫名地觉得气弱!
不不不,这都是错觉,肯定是错觉。萧宁回来能代表什么?什么都代表不了!
对对对,女人嘛,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女人,更不是第一天跟女人一起做事,不就是相对厉害一点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
不断的有人为自己打气,甚是以为这才是正常的。
但是,等萧宁出列,“陛下,这是儿巡视天下多年发现的问题,解决的问题,呈于陛下,也请众臣一道看看。”
得,这才刚回来,不等人挑她的刺,她倒好,把自己做过的事全都暴露在人前,果然是,什么事都不怕。
“也对,众卿对你在外多年,也是颇有异议,亦不知你都做了什么。既然你有所准备,也好,一道让人瞧瞧,免得日后再由旁人挑你的错处。”
萧谌不愧是亲爹,亦明了众人的想法,他们各自的打算。
知萧宁越是得民心,越是触及他们世族的利,越是让他们不安之极。若是能有办法让萧宁不好过,或是把萧宁拉下马,他们必团结一心。
萧宁从袖中拿出了本子,“这只是粗略的一份,细节已送至中书省。”
萧宁说到这里,明鉴连连道:“昨日已经收到殿下命人送来的报告。”
那厚厚的报告,明鉴看着上面写得事无巨细,一清二楚的内容,不得不感慨,萧宁还真是为人谨慎,连让人有半点可能挑她错的机会都不会给。
萧谌一个意示,自有人走下,从萧宁手中接过,送到萧谌的手中。
萧谌翻看之后,知萧宁写的确实是总结而已,毕竟萧宁每到一处,行的事说是相同,也各有不同之处。
尤其对荆州,萧谌在看到荆州两个字时,就想起了萧宁用牛吓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
咳咳,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提起这不该提起的事吧?
萧谌心下刚刚默念了一句,只闻此时,一人出列道:“陛下。”
一看对方出声,萧谌马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位是谁?那是自来最喜欢挑刺的人。李御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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