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想到萧颖方才同她说的那些话,只要不是朝堂上的人,如何都无不可。
那这就快要碰上面了,接下来如何才是?
要不,她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事儿?
不不不,瞒得过今日也瞒不过明日。可是,现在她要是冲进去,那不是等于昭告里头的男人,她知道他们两人的事?
今日不合适,明日,还是明日吧。
是以,萧宁果断地跑路。不忘让人给萧颖传话,那个男人萧宁认识,而且明日早已约好入宫见萧宁。
萧宁特意叮嘱一句,这话还是等萧颖把人送走后再说。且让萧颖再尽兴一回吧。
她这丢完了话跑了,第二日下朝,萧宁在政事堂之侧殿准备理一理事,萧颖面色红润,浑身上下都透着魇足的寻上萧宁。
采阳补阴什么的,自家姑母好生厉害。
“我教你,你倒是极不愿意。”萧颖堵上萧宁,亦是开门见山,直接得很。
萧宁连连拱手讨饶道:“姑母,姑母,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的心意我都懂,只是我要是真听了一下午你与那一位的相处,往后我这脑子里能记得你正经的样儿才怪。”
竟然是考虑这一层?
萧颖耐不住扯了萧宁的耳朵,“你这小小年纪,想得真多。便是你想不起我正经的样儿,那又如何?”
“姑母。”萧颖毫不忌讳的,萧宁能再说什么?可是不看就是不看,任是萧颖再说破天去,那也一样不看。
“你让人留话,道是认识那人,且今日召见之,他是朝廷命官?”萧颖亦奈何不得萧宁。
萧宁不想去看,她都将人押去了,人还是跑了,再来一回还不是一样。
算了算了,不强求。但同时萧颖亦想起另一回事,故有此一问。
正欲回答,于此时玉毫行来道:“殿下,宋辞刺史前来拜见殿下。”
这个名字萧颖亦有耳闻,冀州刺史嘛,当了三年的冀州刺史后,又调为青州刺史,本来早该在年底前入京述职,这一位病了些日子,据说刚好不久,故而才在这个时候入长安拜见。
萧宁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更是落在萧颖的身上,萧颖眼皮跳了跳,瞬间明了,“正是他?”
萧宁颔首,萧颖脸色一僵,随后却豁达地道:“既是不曾坦言,他将留在长安,早晚总要碰上,何必避之。”
正是此理,萧宁这才与萧颖明说,现在有所准备,要是突然碰上,或许更尴尬呢?
“有请。”萧宁一听萧颖开口,亦不再迟疑,立刻让人请之。
只是,待宋辞行来,萧颖看清对方的脸时,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亲眼目睹,表情相当的精彩!
萧宁亦将视线落在宋辞身上,宋辞在看到萧颖那一刻,表情同样精彩,甚至一度失态,连萧宁在上座都顾不上。
萧宁想捂脸,昨日见到某人的脸时,萧宁已然猜到这一刻,可谁让定下今日见人是早定好的,萧颖与宋辞这两位,面对来得如此之快的变故,以为默默无闻的对方,实则皆是位高权重,实在是……
这也是宋辞病了近半年,养好了身子第一回 出现,他也是万万想不到竟然会碰到萧颖。
说好的丧夫在兄弟手下帮忙打理家业的女子呢?
对,大昌江山是萧谌的,可她不姓萧啊!
等等,宋辞想到自己取的名,瞬间明白萧颖的身份。
毕竟大昌有两位长公主,能身着一部尚书朝服的人,除了魏国长公主,还能是谁?
“我竟不识魏国长公主。”猜到萧颖的身份,宋辞心下有些事就更明白了,一句道来。
萧颖的震惊不亚于宋辞,冀州人士,早年丧妻,十年不娶,皆因未有合适人选,他怎么不说曾出任两州刺史?
当然,萧颖自己一个不说实话的人,有何资格要求旁人对她如实相告?
面对宋辞控诉的眼神,萧颖既然决定见人,也是早有打算,看来该与之道别了。
“宋刺史。”与宋辞怨念的双眼相比,萧颖很快镇定下来。
波澜不惊地朝宋辞作一揖,这意思谁能不明白,她这是将公事和私事分得一清二楚。
萧宁不得不感叹,萧颖这承受力,实非常人可比。她亦自叹不如!
宋辞叫萧颖的淡定如同浇了一盆冷水,一瞬间便清醒过来。
他就同人说实话了?
既然他从未与人以诚相待,又怎么能怪对方亦不曾以礼相待。
况且他们的私事若是放在明面上说,如何说?
他此番前来的目的,总不能自己先忘了吧?
宋辞恢复清醒,额头青筋跳动着,不难看出他的隐忍。
萧宁全当作看不见,“请。”
有她出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殿下。”宋辞别管跟萧颖有什么情况,在萧宁面前,他得老实呆着。
“大病痊愈,恭喜。”萧宁选择性忘记某些事,只管与宋辞道一声恭喜。
宋辞也是不容易,这么多年有唐师在前,宋辞被压得死死,唐师都成六部尚书之一,中枢重臣,他虽为一方大吏,总是差一点。
差一点,差一点,就那么差一点,他都跟唐师差了一辈子,宋辞是不信邪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服气,宋辞病得命都快没了,却依然撑过来,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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