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脱口而出时,萧宁亦意识到一点,原来她也不喜欢程永宜单纯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太女。
明明之前她想好的。选一个男人,只为要一个孩子,那个人是谁不重要,他只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即可。
这样说来,她对程永宜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萧宁虽然一愣,却也并非全然不能接受。
一时的心动,让她下定决心选择程永宜,这一份期待,也是希望将来他们都能安好。
那有什么不好?
“比如呢?”程永宜喜欢这样跟萧宁聊天,各自将各自的喜与不喜都说出来,正好,可以加深他们对彼此的了解。
“比如,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样一样说清楚,让我们各自明了彼此的底线在哪里。”萧宁既然说了,不介意说得更加清楚些。
程永宜同萧宁的目光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好!”程永宜说不出其他话,便只有这一个好字。
“我选择你,是想跟你白头携老,若是彼此不断地隐忍着,而不是接受彼此,不管现在你我的心里是不是有彼此,将来可能也只剩下怨恨而已。我不想跟你过这样的日子。”
萧宁笑意加深,同时冲他眨了眨眼睛,引得程永宜明明在细细地品味萧宁话中的意思,面对萧宁难得的女儿样,一时看痴了。
“我也不想跟殿下过那样的日子。我想成为殿下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程永宜痴痴喃唔着。
萧宁一愣,程永宜立刻解释地道:“除了陛下和皇后殿下外。”
这一句让萧宁只想说,究竟萧谌是怎么对程永宜的,竟然把一个人的求生欲养到这样的地步,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外面的人听到笑声,虽然都是伺候在萧宁身边多年的人,也知道萧宁从来不是太过情绪外露的人。
程永宜能让萧宁笑得这般开怀,可见将来这一对必能相处得很好!
***
崔伋引发的事影响太大,各部查查,萧宁最后再审,更是昭示朝廷对此事的看重。不允许冤枉一个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萧宁的奏本最后递上,也就表明这桩案子将要尘埃落定。
崔伋必死无疑,不必再议。可是涉事官员多达三十人,这等数目传出去,引得一众人侧目,立刻也有人质问:“陛下,此案涉及人员之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与三司查查,再由太女核查,这才上程陛下,一应涉案者,证据确凿,也有他们各自供词,绝不曾冤枉于人半分。”顾义作为负责此案的人,第一个出面提醒他们,涉案之人那是经过一层一层审查,断然不可能是误会。
随顾义话音落下,三司长官,连萧宁在内都看向质疑的那一位。
顾义再接再厉,于此时轻声道:“若是诸位心中有疑,可以随意核查。”
证据确凿的事,顾义不怕查,丝毫不怕。
于此时,又有人再一次出面,对此事持不同意见,“正所谓法不责众,陛下,这么多官员涉及于其中,是不是应该松一松?”
萧谌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松一松?这一松的意思是放任他们继续留在朝堂之上,还是不处置他们犯下的罪行?”
提出松一松的人,万万想不到第一个出言质问的竟然会是萧谌,一时间都傻了眼。
“你们知道大兴为何而亡?”萧谌问完后,又提出从前他已然问过的问题,无奈这世上的人多是听不进人话的。
萧谌冷冷地扫过那一位,“皆是乱臣误国。韩氏残害皇帝,以至于先帝年少而崩,你们敢说,冲帝若在,这个天下会如此轻易易士?最后,但凡平定叛乱之后,不是京中百官包庇,处处不处置作乱的韩靖,天下同样不会乱。
“朝廷为天下之根基,根基若损,天下必毁。可这根基中的根基是什么?是人!是满朝文武百官。”
萧谌越说神色越冷,越发不善。
“你们一向自诩德才兼备,看不上寒门,原来你们就是德才兼备到,面对一众德行有亏,甚至乱天下之人,只因谋划此事者众多,便喊出这么一句,法不责众。竟然就要朕将此事放下?
“你们口口声声喊的天理何在,原来天理就是是非不分,犯法亦可容,只要犯法者从多,便无人能伤及他们?你们的天理竟是如此?”
“陛下,若是一时撤下这诸多官员,只怕朝堂不宁。”萧谌的质问,谁都清楚,这件事万万不可能善了,既如此,还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服萧谌吧。
萧谌却昂首挺胸地道:“诛杀该杀之人,不许任何人乱我大昌江山,纵然江山不宁,为此我大昌覆灭,我萧谌亦心甘情愿。让朕放过这群德行有亏,心无大义,与人同流合污,欲杀我大昌忠义之士,毁我大昌中流砥柱之人,万万不能!”
朗声宣告,透着坚定不容人置喙改变,谁要是再敢多言,便是居心叵测。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你们是否将大昌朝当回事,朕管不着。可自朕而始,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朕是大昌皇帝,在朕的大昌朝是有王法的,任何人触及大昌律法,纵然所有人都说法不责众,朕也断然不会饶恕犯法该杀之人。
“这是朕与诸位一道努力方才建起的新朝,你我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定要倾尽一生,尽我辈所能,开创一人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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