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如今又是何人算计的太子。
慕廷拧眉片刻,侧头询问,“不知阿音为何会早来接为父?”
女子答:“得了大师指点,预言孩儿今日有血光之灾,便出来避避。”
某“大师”心虚的摸摸鼻子,眼神不自觉瞟到了别处。
中年男人点头,心中喟叹幸好。
“为父便随你回去一趟吧,恐你压不住那群人。”
慕音:“……好。”
*
再回城,已是入夜。
太子府却灯火通明,来来往往服侍的小厮络绎不绝。
有人端盆,有人端灶,有人捧着带血的布匹匆匆去了别处。
慕音赶到众御医聚集的太子寝殿,人人额冒冷汗,他们小心探讨着医治的法子,不敢惊扰榻上的病人儿。
慕音撩了眼皮,看向了床上的连锦。
那人脸色惨白无色,眉间拧起,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抿,像是做了噩梦。他的腹部和后背缠上了纱布,尤其是腹部的伤,渗着惊人的红。
仅仅是想象被锁链狞烂的血肉,都是骇人。
心口泛了酸,有点隐隐的疼。
她闭眼,从后招来了慕府的医师,那些太医见是太子妃的人,也无权作罢。
慕廷站在慕音的身侧,盯着连锦腹部的伤,不做言语。
等候门外的少年,低头玩弄着从城外带回的一片枫树叶子,出了神。
主上似乎很在意那个太子。
可他由神堕妖,拥有的治愈能力仅是自愈,况且妖力之强,非是凡人的身体所能承受的。
他烦闷的挠头,就瞥见自家主上出来了。
枫叶凑上前,欲言又止。
*
接下来的两日,朝堂上突然出现了皇帝的私生子。
有那么几个不入流的大臣出了馊主意,偏要扶持幼子上位。
太子的身体每况愈下,这边却要趁火打劫。
皇帝不傻,怎会看不出刺杀太子的正是这帮蛇鼠之辈。
可是立场不足。
不明面上偏爱太子,只能私下送些东西。
而恰时回归的慕相,却是坚定了立场要站在太子这边。
这下朝堂上的反声消停了。
他们都在等一个时机,将时间耗到最后。
*
慕音坐在梳妆镜前,拉开了首饰盒的暗格。
那里放置了一个小匣子。
☆、将军游街
“殿下的气息愈发微弱了,这可如何是好!”
“慕家的医师说慕小公子也中过此奇毒,可是太子妃的那位神医朋友用的妙方医治好的。只是可惜方子未曾外传……”
“若是殿下就此……我们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倘若国师在就好了,定是有奇法相克!”
有人这时“咦”了声,“太子妃殿下不正是国师大人的徒弟吗?不若信她,请算一卦?”
病急乱投医的众御医们难得一致的要去寻旁门左道。
于是此时他们心心念念的太子妃殿下踩着点进了寝殿。女子眸光恹恹,臂弯处搭着披风,似是要出门。
众人噤声,只见太子妃从袖里拿出一个小匣子,目光一一掠过殿内几人,最后走向了立在卧榻的那位老者。
老者微微作礼,接过了匣子。
“陛下亲赐,本宫代为转达。”慕音瞄了眼床上的连锦,似乎犹豫了片刻,又转身离开了。
老者是太医署令,他打开小匣子,里面是一枚通体青白,还缚有花纹的丹药。
此刻关乎太子性命,太医署令也来不及多想“炼丹术是本朝禁止的”法令,就立马喂了连锦丹药。
有年纪稍轻的御医颤巍巍的去把太子的脉,因为那脉象,已经微乎其微了。
*
“宿主大人,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救太子的。太子若是死了,你顶多当个寡妇守孝几年。等位面崩坏也不过多久的事。况且上次B13已经回去通知主系统处理此事了,迟早会放你回去的。”【521】飘在半空中舔爪。
正值大将军班师回朝,这轩辕大街上热闹的很。
枫叶初来乍到,尚未适应当地民俗将长发束起。来往百姓碍着慕小姐的面子才难得没有指指点点。
少年眨巴着一对浅浅竖瞳,好奇的盯着楼下边隆重的班师回朝的队伍。
胜仗归来的军队有序的行进着,而最前方拿捏着铁骑缰绳的威武老将,铁盔下的眉眼冷冷肃看着早已被清空的轩辕大街,若有所思。
忽然,街道一角有个老妇跌了出来。眼看着不远处守卫的小将要去警告人了,邵老将军微眯了眼,轻扯了下缰绳,想要下马阻拦。
只见小将走近昏眼的老妇,轻扶起,又走回了自己岗位守着去了。
邵老将军一顿,嘴角的弧度扬了几分。
一年前,烔国强攻,邵毅校场点兵匆忙出征。
那时车马飞驰过熙熙攘攘的轩辕大街,有战马不小心撞倒了百姓,他只是匆忙一瞥,就看见一步行途经的士兵对倒地的百姓又推搡又谩骂的。
战事吃紧,却容不得他停歇管这种小事。
今日班师回朝,有些东西,却是悄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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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凌目一瞥,不经意瞥到了这边高楼坐在窗边的少年。
少年一席未束的长发掠过窗扉,给这喧闹添了一分别样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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