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这句反问十分随意,可沈修却是愣了一下,方才道:“可是,他……他后来又把那姑娘当挡箭牌用了啊。这样心思不纯,还能算仁至义尽吗?”
“为什么不能?项趋阳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利用对方的心思去做这些事的吗?”叶殊张口又是一句反问,转头看向了正拿着托盘走过来的伙计。
沈修刚想回答,可瞧着叶殊没在看自己,他又默默地将话给咽了回去,也回头看向了伙计。
就在楼梯口的伙计来得很快,转眼间便端着托盘到了叶殊和沈修身边。
他将叶殊和沈修要的酒菜都给放到了桌子上,便收起了托盘转身离开了。
沈修见那伙计走远了,这才回头对着叶殊道:“子晴一开始只是想为那姑娘做点什么而已,只是后来不知不觉就利用了对方。”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那也就谈不上利用了。顶多只能算是报仇的过程中随机应变罢了,又有什么好自责内疚的?”
叶殊应得理所当然,张嘴咬下一口肉,有些含糊地道:“他啊,就是自个儿想太多了。其实到底算不算利用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为对方做点什么的心诚不诚。当然,若是他还是在意,那就加倍地对那个姑娘好就是了。这样绝对比他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要强。”
“哦。”沈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抬眼看了正在认真吃饭的叶殊一眼,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这是你自己的看法,还是你从那姑娘的角度分析后得出来的结果啊?”
刚吃了一口菜的叶殊咬着筷子想了想,又嚼了几下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才不解地问道:“有区别吗?我觉得只要那姑娘不是思考方式异于常人,那都不会因此而责怪项趋阳的。”
沈修听完这话一顿,还是没忍住,试探性接口道:“就好比你?”
“嗯,就好比我。”叶殊大大方方地点头应下了。
她还以为沈修是因为自己同样是姑娘才多次一问的,也就假装没发觉他的小心思,让他顺利套话了。
而得到回答的沈修瞬间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他在想到若是当初自己有去周围找叶殊,说不定叶殊就不用受这三年苦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会止不住地生出心疼郁闷的感觉。
可在确认叶殊并不会因此而生他的气之后,他也没觉得那么自责了,反而迫切地想要为叶殊做点什么!
沈修心情激荡,左思右想没想出合适的,干脆拿起筷子给叶殊夹了一筷子肉放到了她的碗里,笑道:“多谢!”
叶殊默默地看了一眼沈修的筷子。回想了一下,确认他刚刚确实一直在说话,并没有吃东西,这才笑眯眯地道了一句:“不客气。我自己来就成。”
“好!”沈修见叶殊没拒绝,顿时乐呵呵地应了。
可他却依然没有伸手去夹东西吃,而是拿起了茶壶给叶殊添了茶,才拿起了筷子边吃边继续聊起来,道:“对了。就刚刚四个人的话,我只看出这祈川县很重要,你有瞧出其他的东西没?”
“有。那荒宅应该是个障眼法。”叶殊提起正事来说话都利索多了。
她也不用沈修多问,便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推测给说了出来,道:“他们每个月联系一次,说明他们的主子虽然在意这边的情况,但是并不是十分重视。”
“这个我也看出来的。那里只有四个人,若是东西就在荒宅里头,不可能当真只派四个人去看守。暗地里还没有其他的人盯着。”
沈修轻声说完,就着菜扒拉了一大口饭进嘴里,又抬眼看向了叶殊,等着看她是否还有其他发现。
叶殊抬眼对上了沈修的视线,会意地接着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说荒宅是个障眼法。至于那些东西真正的隐藏地点,八成是在祈川县内或者是祈川县附近。所以,他们才需要每个月联系一次那四个人,以确保祈川县中的状况,随时调整策略。”
沈修先是听得连连点头,后又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他赶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低声问道:“诶,那有没有可能,其实东西就藏在他们四个的脚下,亦或是在他们周围的地下之类的?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脚下踩的那一片地方,果然是很好的匿藏地点!”
叶殊看着沈修那眼睛闪亮亮,明显就是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的模样。
她不禁一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打破了他这错觉,道:“可是,你刚刚绑他们的时候,有感觉地上有异样吗?”
“额,我只顾着看人了,没看地面……”沈修的笑容一滞,情绪瞬间又低落了下去。
他抬头看向了叶殊,果然瞧见她那无奈的笑容,听到她道:“我注意看地面了。那里没有任何问题。至少,地面底下绝对不是空心的。”
“那我们该怎么找?这祈川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实在太多。我们两个总不能擅闯民居,将整个祈川县都翻个底朝天吧?”沈修说着,瞬间又有些烦躁了。
他吃了一大口肉,那架势恶狠狠的,就像是拿肉在泄愤一般。
叶殊却没有对他这疑问进行解答,而是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这个问题晚些时候再讨论吧。说不定那位等会儿会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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