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筠冷不丁地喊出声,语气听上去还带着几分凝重感。
正在切菜的叶殊和正在淘米的杨清纤闻声齐齐转头看向了她。叶殊还特意问了一句:“怎么了?”
陆笙筠神情严肃,坐直了身子对着叶殊道:“我记得沈修公子他是钦差对不对?换句话说,他也是朝廷官员吧?然后呢,听你之前讲的,你又是在几个月前第一次去了京都,还被皇帝任命为了御锦卫的,对吧?”
陆笙筠连续几问问出,才盯着叶殊等待回答。
叶殊不太明白她为何要特意确认这些,不过还是点头确认了她的问题。
得了应答的陆笙筠右手成拳砸在了自己的左手掌上,一脸凝重的模样正要说什么,便因为扯到了肩上的伤口而疼得白了脸。
她虚捂着伤口,倒吸了几口凉气,口中却还忙着说自己的发现,道:“那问题就出现了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沈公子成亲的啊?还有,他娶一个御锦卫,他家里人难道不会因为害怕而反对吗?”
杨清纤一开始还没想到这方面来。现在听着陆笙筠这么一说,她同样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忙一个回头看向了叶殊,认真道:“小筠不说我都忘了。叶殊,你成亲的事,你哥哥知道吗?”
杨清纤其实也还没决定要不要插手这事。
她心里清楚,虽然说好听点,她是叶倾秋的未婚妻。可在叶殊没有了过往记忆的情况下,她这个未来嫂子,对于叶殊来说,实际上跟路边的路人没多少区别。
她现在去询问叶殊成亲的事。虽说是出自对叶殊的关心,可在这种情况下,叶殊是会领情还是会觉得你烦人,那可就真的说不定了。
带着这一点顾虑,杨清纤才干脆三缄其口,只问了这么一句最浅显表面,也最不容易引起叶殊厌烦感的话来。
而叶殊在听到陆笙筠的话之后便先愣了一下,随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关于“夫妻”这个误会,她还没给陆笙筠解释清楚过。
现在一见杨清纤也同样误以为她和沈修成亲了,叶殊也没想再可以模糊下去,干脆顺势解释道:“抱歉,之前情况特殊,所以一直都没能跟你说清楚。其实我和沈修并非夫妻。在熏城的时候,我们也只是为了迷惑旁人才假扮夫妻的。”
“啊?不是夫妻?!”陆笙筠惊了,下意识便惊呼出声,满满的都是诧异。
杨清纤也是微讶。不过,在惊讶过后,她反而松了口气。为叶殊并没有在他们不知晓的情况嫁人的事而感到开心。
叶殊瞧着陆笙筠这神情,也觉得对方拿自己当朋友,而自己却连这种事都没解释清楚有些不厚道。
她当即便露出了歉意一笑,边回过头继续切菜,边道:“对,不是夫妻。他的话,算是我的同僚吧。不过他不是御锦卫,这一点你们还是可以放心的。”
杨清纤见叶殊说得轻松,也便没有过多纠结这事,而是回头默默地淘米。
倒是陆笙筠先是恍恍惚惚,后又莫名地多了些许失望的模样。紧接着,她突然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来,“蹬蹬蹬”地小跑到了叶殊的身边。
她偏头看着正切着菜的叶殊,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追问道:“阿殊阿殊,竟然你们连夫妻身份都是假的,那你到底是不是姑娘啊?还是说,你其实一直都是男的?”
陆笙筠说得眼睛发亮,期待地看着叶殊,等着她的回答。
叶殊那切菜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了陆笙筠,想了想后也没说话,只是伸手在脖子处抹了几下,将自己的假喉结给卸了下来。
她摊开手,将掌心中的假喉结递到了陆笙筠面前给她看,笑道:“这样你总知道答案了吧?”
“哇!这怎么做的?!”陆笙筠双眼发光。伸手拿起了叶殊手中的假喉结,翻来覆去地看着的同时,也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叶殊面上带笑,便低头继续切菜,边应道:“光用说的是很难说清楚的。这东西的原料需要用到的东西有很多,用量的多少也有定量。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不外传的。除非你拜我为师,否则我还真不能告诉你。”
“啊?那你还是别说了。我觉得我们流水宗就很好,可不想换个师门。”陆笙筠略带失望地说着,可说到后头,语气中隐隐带上了骄傲的感觉。
杨清纤被陆笙筠这态度给逗笑了。
她看着陆笙筠摇头失笑,又无视了她,转而看向了叶殊,难得带着好奇,问道:“叶殊,你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的东西好像很多?”
其他没领略到的暂且不算。可杨清纤他们能感受到的,便有机关和药理两方面了。再加上叶殊那个假喉结,这会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儿多啊。
杨清纤的好奇和感叹十分明显,叶殊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她顿时笑眯了眼,带着明显的自豪感,应道:“我师父会的东西不少,但不会的东西也多。我们师门比较特殊,秘籍那些有不少,可师父却不一定全会。至于到底能学多少,除了师父教导的,只要你有本事靠着书本学会,我师父也完全不在意我去学了什么的。”
叶殊一番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般说不太容易理解。
她停顿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就好比说我的易容术。这方面我比较擅长,但是我师父只会点皮毛。然后医术方面,我师父极其擅长,可我却只会一点儿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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