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场面,按理来说也应该由彼方来说话才正常。
奈何,彼方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叶殊只好笑着接过了话,道:“孙大人不必多礼。大家现在肯定也都累得慌,都随意点就行。”
“是,是。”孙流又连应了两声附和着。随即便眼巴巴地看着叶殊他们,想要等着他们入了座,自己再找位置坐下。
可他却没想到,叶殊四人是坐下了,可他们竟都坐在两旁的位置上,将上座主位给空了出来!
这种坐法若是在寻常人家里头发生,那自然是不算错的。
来者是客。这客人自然是坐下首,而主位那是主人家坐的。
虽然现在他们这客人先于主人落座,在礼数方面不对。可单论所坐的位置,那还真没什么毛病。
可现在,孙流不是寻常人家。在场的人,也不是普通客人!
在场的人里头随便揪出一个,那官职品级身份都能压孙流一头!孙流是说什么都没那胆子坐到主位上去啊!
这……难不成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他们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站着回话?
孙流惊疑不定地僵立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只觉得自己怕是遇到了人生的重大危机了!
项趋阳作为孙流的前未来女婿。身份虽是有些尴尬,可因着叶殊他们的身份不同寻常,他从一开始便站在了孙流的身边,帮着他待客。
而今瞧着叶殊四人入了座,他正想到沈修的身旁入座,便注意到了孙流这微微颤抖,紧张得直冒汗的模样。
项趋阳顿时有些惊讶和不解。下意识便转头看了一圈,终于发现周围众人的座位问题。
他先是恍然大悟,而后略微一想,便浅笑着伸手扶住了孙流的胳膊,温声道:“孙伯父,你也忙了一晚上了,到这边坐下歇歇吧。”
项趋阳说着,轻拉着孙流的胳膊就往后头的位置走去。
孙流一开始还有些懵。直到看到了那椅子,他才眼睛一亮,整个人又活泛了过来!
对啊!谁说主位就不能空着呢!!
孙流顿时感激地看了项趋阳一眼,碍于现在的情况不好明说,只得低声道:“好,我自己过去就成,你也坐下休息一下吧。”
项趋阳点头应下。却还是将孙流扶到了椅子前,这才转身在沈修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至此,正堂中两侧的六张椅子坐得满满当当,而主位的两个位置却压根没人坐。
这场面,若是有外人进来定会觉得稀奇得很。可屋内的叶殊几人却没人在意这一点。
叶殊看了眼糕点和茶,并没有去动它们。而是等着孙流落座后便出声道:“孙大人,先前说的,关于你们的捕快被杀之事……”
有了位置坐下后的孙流逐渐定心。
此刻听着叶殊这话,他想也没想便先表态道:“叶大人。你说的那件案子虽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可是实不相瞒,大人先前的那些言语,令下官实在怀疑,大人是想要插手这件案子。是以,还望大人能先给个准话,下官才好回答。”
沈修听着孙流这话没应声,彼方和夏冬不了解情况也没开口。而叶殊被抢了话也没生气。
她只是笑着拿起了一块糕点看着,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感觉,道:“你别急,本官这不就要说到了吗?你们认定的那四个凶手里头,有两人就是我与沈修。至于另外两人,今日一直都与我们在一起。所以,沈大人才想要问清楚。”
叶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抬眼看向了孙流,笑问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杀人的?”
“诶!!”孙流因叶殊这话彻底懵了。
一开始他也只是怀疑,叶殊和沈修两人可能认识凶手之类的,所以才想要插手这件事。完全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
“叶大人,你说你与沈大人是那四人中的两人?可是,你们的样貌跟哪两个人都不一样啊!”孙流深感怀疑地问着,怎么看都觉得叶殊和沈修不像是被通缉的贼人。
不过,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却不是叶殊,而是孙流身旁的夏冬。
“孙大人,我们好歹也是御锦卫,有点儿变换容貌的手段是正常的。你那问题,我们头儿也解释清楚了。你不好好回答,难不成是还想让我头儿给你现场演示一遍?”
夏冬说这话时的语气不是很好,看向孙流的目光也给人一种不高兴的感觉。
孙流听得心中一凛,一下子就感受到夏冬言语间带着的警告意味,登时摇头道:“不不不!下官可没这意思!下官只是想确认一遍而已!”
“那你现在确认完了吗?”夏冬可不理会他怕不怕,只想要他赶紧说正事。
完全不想惹怒一个御锦卫的孙流二话没说点了头。无需叶殊和沈修再次发问,便一股脑儿地将事情的过程都给说清楚了。
原来,在发现平顺医馆里的姜天风死了之后,孙流今早便派了衙门里的捕快出去询问调查了。
因着姜天风昨日接触的人不少,这派出去的人还真不少。因此,是在今日正午过后,孙流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少了两个人的。
若是平时,这事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可偏偏今日发生了凶杀案,而且还刚好是人最多最热闹的庆羊节。
孙流在今早众人出发之前便已经叮嘱过了。无论有无结果,正午都要回衙门回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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