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殊,那是不能说的吗?”陆笙筠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就担心会让叶殊为难了。
叶殊明显没料到陆笙筠会这么问。
不过,案件卷宗这种东西一向都是不能给外人看的。因此,叶殊在怔了怔后也没将卷轴拿出来,而是就这么应道:“那倒不是。只不过刚刚在衙门里不太好说罢了。”
叶殊这话听上去就像是准备解释一番,陆笙筠和温子柳登时集中了注意力,望着叶殊等着听详情。
叶殊原本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说的。此刻见温子柳和陆笙筠都这么期待,她也就没有让他们失望,轻声道:“姜天风的死因是脖子上被人划了一刀,据说他脸上还有个手掌印,应该是被人捂住了嘴巴抹脖子的。”
沈修刚整理好衣服便听到了叶殊在讲这事,他也便跟着道:“对。而且医馆的学徒和洛前辈他们都说了,直到发现尸体前,他们一直不曾听到可疑动静。”
叶殊闻声看了沈修一眼。
见他衣服整理好了,她转身走到角落里,将搭在墙角的云痕剑递给了沈修,口中则是继续道:“至于武馆那边的人则是因为白日里跟姜天风打的那一架累得慌,所以全都早早休息了,也不曾留意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温子柳和陆笙筠听着叶殊和沈修这你一句我一句地将案子的相关内容说完了,又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来,只觉得束手无策。
陆笙筠更是烦恼地道:“这么听上去,这案子不就是一件无头公案了吗?姜天风离奇死亡,案发时没人发现动静。这要么就是有人撒谎,要么就是凶手本事太大。可这该怎么判断是哪一种情况啊?总不会需要我们把每个人都再问一遍吧?”
叶殊见陆笙筠说得苦恼,不禁露出了一丝浅笑,道:“那倒不至于。尸体、口供、现场。我们现在可以获得信息的有这三个方面。尸体的话……”
叶殊说到这里略有迟疑,最后瞥了一眼沈修,才道:“尸体等会再看吧,我们先去看看案发现场。”
叶殊这决定一出口,沈修三人谁也没有反对。
只不过,陆笙筠和温子柳的目光不知不觉间便在叶殊和沈修之间游移起来,总觉得叶殊会略过尸体选择先去案发现场,多半跟沈修有关。
而且,沈修刚刚进门前手里没有拿剑吧?所以,他的剑一直都在叶殊的房里?还是说,他这些天一直都在叶殊的房里?
温子柳和陆笙筠跟在叶殊和沈修的身后出了房间。望着他们的背影,两人心里不禁浮现出了相同的困惑来。
只可惜,他们没胆子直接去问当事人,最后也就只好将这个疑问留在心里了。
叶殊四人出了孙附后便一路走到了平顺医馆。
因着叶殊和沈修身上那身黑金流云服太过显眼。等他们到了医馆门口时,看到的便是一个老者带着两个少年等候在医馆门口。
“草民莫清源,拜见两位大人。”老者说着撩起衣摆便跪了下去,就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少年并没有将他扶起,而是与他一样麻溜地跪下行礼。
沈修被他们这大礼给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想要搀扶。
他担任大理寺丞这么多年,对他行跪拜之理的人也不是没有,可那都是被害者的家属在情绪激动之下行的大礼。
这被案子的证人外加嫌疑人行此大礼,沈修还是头一次遇到,可不就下意识地想要搀扶了吗?
“你们不用这么客气,起来说话就行。”沈修说着,语气还挺温和的,双手也扶上了老者莫清源的胳膊,就差将人扶起来了。
却没想到,听到了他这话的莫清源整个人抖了起来,就跟受到了惊吓一般,抬起头来慌声道:“不不不,是草民的错,是草民无用,没能给出有用的消息来,连累两位大人亲自查探,草民……草民跪着回话就行!”
莫清源这反应出乎沈修、陆笙筠和温子柳三人的预料,唯有叶殊无声一叹。
她稍稍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脸上已多了几分傲慢之感。
“你既然知道这一点,那就别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了。赶紧起来带路,我们要看案发的地方。”叶殊这话说得语气冰冷,言语间还有种不耐烦的感觉。
这等突变的态度和语气让沈修三人又是一怔,皆是回头看向了她,瞧见了她望着莫清源时那带着轻蔑的眼神。
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陆笙筠和温子柳诧异地想着。沈修却是在刹那间若有所悟,连忙又回头去看莫清源。愕然发现,莫清源在听了叶殊的话后,竟然明显松了口气?!
“是是是!几位大人请随草民来!”莫清源连声说着,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小心地抬头看向了沈修,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忐忑。
沈修顿时讶然,心里也闪过了一个想法。他目光微动,那扶着莫清源胳膊的手试探性地收了回来。
下一刻,他便发现莫清源果然又放松了些,立马在两个少年的帮助下努力站了起来。
已然正视了自己想法的沈修默然无语,只是抬脚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回了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与叶殊他们一起看着莫清源站起来,又跟在了对方身后一块往医馆里头走。
沈修望着莫清源和那两个少年的背影心情复杂。陆笙筠和温子柳却感到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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