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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悠才脑筋急转,好不容易真真假假地给出了一个拍马屁般的理由,又立马就着跪姿磕了两个头。
    下一刻,他便听到了清亮的嗓音轻笑一声,道:“钱公子莫慌,夏冬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快快起来吧。”
    夏冬?!难道是二侯爷昌平侯?!
    钱悠才听着这名字心中一惊,忙挤出笑容来,连声应道:“是是是,是草民误会了!草民这就起!”
    夏冬瞧着钱悠才这模样撇了撇嘴,也没有就此说什么,而是转头对着一身素白的叶殊道:“头儿,我去外头等着,你有事就喊我。”
    “嗯。”叶殊点头应了,没去看转身离开的夏冬,而是撩起了斗篷,就近坐在了椅子上。
    钱悠才刚从地上爬起来,便忍不住抬眼偷瞄叶殊和夏冬,这匆匆的两眼没看出什么来,反而让自己愈发茫然忐忑。
    刚刚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的叶殊一抬头,瞧着钱悠才这僵硬的木头模样轻笑:“钱公子,你站着做什么?坐呀。”
    钱悠才眨眼回神,立马陪着笑道了谢,小心翼翼地坐回了自己刚刚坐的位置。
    叶殊将钱悠才这拘谨模样看在眼里,却是什么也没说。
    三年里,赵恒衍这个舅舅对自己的保护和疼爱,叶殊瞧得明明白白,也有心想要回报一二。
    是以,这个御锦侯,她当得虽算不上殚精竭虑,却也是尽心尽职的。
    可也正因如此,御锦卫在百姓眼中反而变得更加令人惧怕了——以前的御锦卫虽然行事嚣张。可大多数时候,遭殃的只有文武百官,榨不出油水的百姓反而安全。而如今的御锦卫却是不论身份,事事都管,神出鬼没得仿佛你上个茅房他们都在暗地里看着。
    人生在世,真正问心无愧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这京都的百姓可不就对御锦卫愈发畏惧了么。
    这一点其实也在叶殊的预料之中。是以,她一直都不打算让百姓改观,此刻也压根没打算安抚钱悠才。
    直接忽略了钱悠才的忐忑,叶殊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感受着那淡雅的茶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余下甘甜余韵,她面上笑意盈盈,开口直奔主题。
    “钱公子,听闻你们钱家的大威布行近来发展势头迅猛,甚至连北阳那边也有分行,不知是否属实呀?”
    叶殊那嗓音里带笑,听在耳中更觉柔和温润,恰好是钱悠才偏好的嗓音。
    若是换做平时,钱悠才定会忍不住多说几句废话,好引得对方再次开口。
    可现在,他却是一个激灵,谨慎应道:“侯爷过誉了,我们大威布行确实尝试着在北阳开了分行。不过说来惭愧,那分行也仅仅只是勉强保持不亏本罢了。倒是在咱们大杳,靠着同行衬托,草民的布行厚着脸皮也能称得上是精美价廉,物有所值。”
    钱悠才说时带笑,神情恭谦却又难掩骄傲,眼睛更是时不时地往叶殊脸上瞄,明显是在观察叶殊的反应。
    第396章 是何目的
    钱悠才这一通话下来,打的是什么小心思,叶殊心中一清二楚。可她却不动声色,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来钱悠才既想跟北阳撇清关系,又想表示自己的布行比其他人好一般。
    叶殊端着茶杯轻晃着,并没有去看钱悠才,反而盯着茶杯里的茶水,嗓音带笑地道:“钱公子过谦了。你们家的布行,不管发展得到底是好是坏,能开到北阳去,那便是你的本事。”
    钱悠才脸上的笑容不变,腰杆却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心中的自豪感愈盛,还多了几分喜滋滋的窃喜感。
    自打管了自家布行以来,他心里头其实也一直觉得自己厉害。只是因着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导,无论外人如何说,他明面上始终都是谦虚的。
    然而,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当今的御锦侯!他们大杳所有御锦卫的头头!深受当今圣上信赖宠爱的舒耀郡主!竟然亲口夸他有本事!
    这简直就是仅次于当今圣上亲口夸赞的赞誉,瞬间让钱悠才支棱起来了!
    他心中盘算着过后可以凭着这话换取多大的利益,口中正想再谦虚几句,却听叶殊忽而话锋一转。
    “只是不知……”叶殊晃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了钱悠才,笑意盈盈地轻声道:“北阳对我们大杳的敌意,钱公子应当也清楚。不知钱公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砸开了北阳的大门,在里头开了布行呀?”
    叶殊问话的声音轻轻柔柔,话说得温声软语。可钱悠才那飘荡欣喜的心情却戛然而止,又猛地坠到了底。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草……草民……回侯爷,草民有旧友被划归了北阳境内,近几年恰好又联系上了。这才……这才有了机会在北阳开布行的……”
    结结巴巴的一段话,钱悠才越说心里越不安,脸色也跟着泛白。
    他这话说得全都是实话。可别说是叶殊了,他自个儿听了,都觉得这怎么听怎么像是有投敌做内奸的嫌疑!
    钱悠才越想脚越软,哪怕现在他还坐在椅子上,也有了想要滑跪下去表忠诚的想法了。
    叶殊听不到钱悠才脑子里的想法。可单看对方这脸色煞白,手抖不止,冷汗直冒的反应,她心里也便猜到了对方想到什么了。
    “钱公子莫慌,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若是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们换一个也可以。”叶殊算准了钱悠才没胆子提出换话题,这安抚的话说得十分轻松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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