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骆以熙简明扼要地阐述他们所经历的遭遇,骆以熙话没讲到一半,杜汶就愤慨难耐:“打残疾儿童吗?太过分了!这本身就是暴行!”
杜汶心急火燎地驱车赶到昭明学院,骆以熙背着昏厥不醒的商瑜和索霓站在公路车站旁,三人上车,杜汶赶忙儿往附近医院赶。
上车前,索霓碍于之前的心理阴影,面带微笑地询问杜汶:“大兄弟,你喝酒了么?”
杜汶被调侃了,急得面红耳赤:“肯定没有!孩子都伤成这个模样了,我还喝酒我是个人嘛!”
索霓听罢,这才放心放人上车。
杜汶是个热心年轻人,天生喜欢仗义助人,孩子受了伤,还有了一连串梦魇般的黑色记忆,他觉得这个学校肯定是不能长久待下去了,他看着后座的骆以熙和索霓,心中敲定了一些主意。
烈日高照,一路通畅无阻,连半个丧尸的踪影都没有。
到了大医院,各种医疗器具都还算齐全,但大药房的药酒却被人抢光了,这有点伤脑筋。
杜汶寻着一间采光好的干净病房,骆以熙把商瑜放在了病床上,索霓正想从单行本拿出一些药酒先帮她处理伤口。
杜汶抬手道:“先慢着。”
索霓看着杜汶一会儿,适才想起他的异能是疗愈术,一霎地明白他要做什么。
十分钟后,商瑜从病床上醒来,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了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瑟缩地抱住身体,惶然无助。
商瑜看着索霓,第一时间扑上去,小手紧紧抓着她,拼命摆着手语。
商瑜:“姐姐,快放我回学校!”
索霓困惑:“为什么要放你回学校?学校这么危险,那些老师只会欺负人,我们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
索霓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征询骆以熙和杜汶的意见。
杜汶不懂手语,只能靠索霓来翻译,他听明白商瑜的意思之后,也感到大为不解。
骆以熙的反应倒是坦然淡定:“让商瑜继续说,她话还没讲完。”
索霓看着商瑜。
商瑜温吞地比划着:“校长在学校施加了诅咒,我们是学校的学生,离开学校都会死。”
索霓:“!!!”诅咒?
杜汶:“!!!”这个校长是个渣。
骆以熙起身:“送她回去。”
索霓拦截住他,向商瑜问出自己真正关心的事:“商瑜,学校的老师是不是都这样,都喜欢欺负你们?”
商瑜的眸眶很快就红了,眼泪随着鼻涕泡一同喷薄而出。
她没有答话。
索霓觉得她应该是默认了。
昨天被校长李锡侵.犯,今天就被蔡橘虐待,这座学校还真的没办法待了。
不过,索霓不明白一件事,当时蔡橘说她正在教育学生。
问题是像商瑜这样乖乖巧巧的孩子,又能犯什么错儿?
索霓不想去问商瑜,不想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送商瑜到学校之前,三个人临时分配任务,杜汶负责去送商瑜回宿舍,索霓跟骆以熙去校长室进行“讨.伐”。
三个人意见很快达成一致。
抵达昭明学院,已经是傍晚四五点的光景,天空变得半橙半红,烧云聚拢于远空山脉一隅,校园的各座建筑烧成了半透明的紫檀色,数朵稀稀落落的云霭凝在低空,一揽上去,仿佛是伸手可摘的棉絮。
商瑜进校时,看着天上的烧云静立数秒。
杜汶摸摸她的小脑袋:“这个世界其实还是很美好的,心情不佳,多看看云和天空,心很快就放晴。”
商瑜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杜汶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索霓和骆以熙已经走远了,他总不能叫人家回来进行手语传译。
情急之下,杜汶只好摸出笔纸,把自己刚刚讲的话抄录下来,递给少女看。
少女看后,眼眸儿亮晶晶,眼梢翘起,变成了两道月牙儿。
那端,索霓和骆以熙去了校长室,偌大的校长室里,只有李锡和李栋两个人。
当骆以熙向李锡叙述商瑜所遭遇的种种之时,李栋的脸色晃过一抹阴沉。
李锡倒是显得非常淡然,甚至笑意盈盈地道:“我们已经对蔡橘老师的所作所为进行严厉惩罚,保证她下次对学生所犯下的错误再耐心、宽容一些。”
李锡这番话说得狡黠,表面上是诚恳承认错误,实际上还是拿学生来当背锅侠。
索霓挑挑眉:“什么叫对学生所犯下的错误?老师光明正大地虐待学生,第一时间是要被撤职,蔡橘怎么可能还有下次机会?!”
李锡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这番话一般,继续向着骆以熙道:“唉,商瑜这个孩子,虽然长得可爱了一些,但有时油盐不进,惹得老师不知该怎么教育,所以有些老师操碎了心,爱极心切,就做了有些不太合理之事,作为学校这边,我们当然会给予老师处分,但也会包容老师的行为,老师又非圣贤,孰能无过?”
索霓:“……”
近旁的骆以熙显得沉静如水:“校长,你的腿还好么?”
李锡维持着笑容:“还好,很快就能康复。”
骆以熙笑:“知道么,其实小孩比大人还要记仇,大人对小孩做了什么事,小孩一定会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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