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熙安然无恙地从廊道之下走出来,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神态,他拗了拗手腕的筋络,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女的眼眶微微红着,仿佛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惊吓。
他以为她是害怕里面的激光射线,于是乎故作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事,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跟我一起进来就好。”
索霓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先是伸手捏着他的脸,捏着左边右边两侧腮颊,捏了捏,确认他的颅首是完好无损的。
骆以熙看着她这般,没有阻止,仅是问道:“你做什么?检查物体完整性么?”
索霓点了点头,她的手把他从头顶检测到了腰侧,人和脑没有分家,四肢健全,躯干完整,没有一丝一毫损伤。
得出这个结论以后,索霓心中一直悬着的磐石此刻终于落地,她踮起脚尖,伸出双臂搂住男人的脖颈,把小脸埋在他胸口前,语气开始如蘸了水般濡湿着:“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要与骆以熙天人永隔了。
她是在无法想象骆以熙消失在她眼前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骆以熙察觉怀中的温软小人儿情绪有点点异常,他罔顾彭文才惊愕的注视,挑起指腹温柔地捧起少女的小脸儿,看着她眸梢噙泪,晶莹的眸瞳之中倒映着他的影子,憨态可掬,娇媚软糯,惹人怜爱。
他笑:“我现在有事了。”
索霓抬起眼儿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眉心蹙着,语气担忧:“你有什么事?”
话音甫落,她的唇上陡然坠落下了一抹凉薄软意,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她的嘴唇又被不轻不重地啮.咬了一口。
这些小动作仅发生在一瞬之间,紧接着,骆以熙松开了她:“现在我没事了。”
索霓的脸庶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熟红了,骆冰山特么的刚刚在在撩她?
骆以熙视线一转,原本眼神之中的温和转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冰寒如霜,他踱至彭文才眼前,将这个惊讶地下巴都合不拢的人拽了起来,一举拎过了走廊,接着将他扔到了走廊尽头的主控台前。
骆以熙皮笑肉不笑地道:“扶桑在哪?”
男人的气场已经完全变了,现在彭文才完全洞察不出骆以熙的心理活动,他更搞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在仅有两米之宽三米之高的廊道上,完美避过千万条如比刀锋还要锋利一百倍的射线。
据彭文才所知,他在几年前眼前亲眼见证过一个想要入侵主控台的窃贼被千百万射线切割成了数百块人肉的场景。
那不亚于凌迟,却在死去的时刻毫无痛感。
彭文才眼中升起了一瞬的惊惧,他一直以为骆以熙只是运气好,实力还不错,所以能在每一次的危难之中化险为夷。
但眼下面对这种十几年来从未有人能突破的关口,他却轻而易举的攻破了。
彭文才心中已经完全不淡定了,他耍的诡计在男人眼前就如过家家般可笑。
见彭文才没回答,骆以熙眼角眯起:“看来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侧过了首,看着索霓:“一枪崩了他吧。”
索霓也没犹豫一下的,准备向彭文才扣.动扳.机。
彭文才瞬即腿软了,他屈服地道:“我知道扶桑在哪!你们稍安勿躁!等我三分钟!”
他在地面上摁下了一块手纹按钮,地面的一块地砖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接着地砖开始挪动,徐徐升起了一个圆柱形的显示台,显示台上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模糊身影。
扶桑以三维全系投影仪出现,她的形象是如马赛克般的虚拟幻灭,身上穿着红黑撞色的裙衫,一身火红色及腰长发,脸上是清丽跳脱的面容。
扶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你们可以走到这一步,我很惊讶。”
骆以熙没搭理她,问彭文才:“手闸在哪?”
彭文才指着扶桑投影前的红色开关:“这里。”
扶桑说:“关掉我,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索霓觉得扶桑话里有深意,她先止住骆以熙的手,问道:“怎么说?”
扶桑:“如果关掉了我,以为着这座公司的一切程序处于失控状态,那么你们从这里安全走出地面的概率低至0.001%。”
索霓觉得扶桑的回答没有讲到关键部分,她继续问:“关掉了你,那么这座公司就不会启动防盗系统,那么就意味着没有催泪瓦斯,我们可以安全通行。”
扶桑说:“我是想用瓦斯劝退你们,不要不自量力。”
索霓算是明白了:“小姑娘,你当我是你吗,无脑得很好骗、很好吓唬?”
扶桑想说什么,但在下一刻,索霓主动切掉了她的电源。
最终,骆以熙还是关闭了电闸,扶桑的全系投影在一瞬之间陡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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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以后,公司一楼。
秦之韫和方放两人体内的催泪瓦斯消散得差不多了,他们慢慢醒转。
方肆道:“你们终于醒了。”
方放从沙发上爬起,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不解地缓声道:“我们不是在停车场那边的嘛?”
方肆正环着手臂靠在落地窗前,他的脸被已经熄灭的火烧云色彩映照得晦暗不明,语气也平淡:“彭文才使用了诡计,你们体内吸入了少量催泪瓦斯,所以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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