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宝牵着满宝的手走远,走出很远很远以后才回头看了一下傅县令他们的背影。
满宝也回头看,见旁边就只有她四哥和大吉了,这才道:“他说谎,他根本不认识你爹。”
白善点头,“我知道啊,要是认识,我祖母带我们搬来的时候就会去拜访了。”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
白善宝毕竟比满宝大一岁,从小接受的又是另一种教育,因此道:“这是客套,而且巴西县离这里也不远,和罗江县同属绵州治下,他当然要说一说啦,倒是你,以后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外面的人和村里的人不一样。”
满宝惊讶道:“原来罗江县外是绵州呀,你去过吗?”
周四郎都忍不住扶额:……这关注点。
但白善宝却接受良好,他很快丢到了烦恼,也高兴起来,道:“没去过,但那是州府,肯定会比罗江县更繁华,以后等我们再长大一点儿就去。”
满宝点头,“我要吃好多好多的饭,快点长大才好。”
白善宝深以为然的点头,“还得学骑马,不然走路好累的。”
“我家没有马,而且马好贵啊,骑驴可不可以?”
白善宝犹豫,“也可以吧。”
周四郎一手捏住一个的后衣领,把俩人往周家的摊位那里拎,道:“得了吧,我们家连驴都没有,你们逛了半天还不饿啊,赶紧吃了东西回去,今天二哥就不应该把你们带来。”
大吉沉默的跟上,任由周四郎拎着他们家少爷。
一直回到家里,满宝才突然啊的一声叫起来,“傅县令忘了把文稿还给我们了。”
白善宝也有些懊恼,毕竟那是他们写了好久的,于是跟着满宝叹气了好一会儿,一直到第二天去上学都还有些郁郁寡欢。
庄先生见两个孩子耷拉着脑袋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忍不住将俩人提溜出去问话,一听便道:“这有什么,文章是你们写的,反正以后还得改,你们重新再写一遍就是了,温故而知新,哪怕东西是一样,写出来的文章也应该不一样才是。”
庄先生干脆给他们布置了作业,“结合这次去看修筑堤坝的事,你们再重新写一遍吧,这次不准俩人合写了,自己写自己的。”
俩孩子瞪大了眼睛,想到要写那么多字,都觉得手有点儿疼。
庄先生道:“你们还小,时间我便给你们长一些,冬至前放假前给我就行。”
满宝就掰着手指头数离冬至还有多久,发现还有好久好久,立时高兴起来,和白善宝一起兴奋的应下。
见俩孩子恢复了精神,庄先生便把俩人带回课堂,道:“我们上课。”
虽然离冬至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但白善宝和满宝也不敢懈怠,毕竟这篇文章好长的,之前他们写了一整年才写出来呢。
所以一放学,俩孩子就一起回了白家,在书房里熟练的从书箱里掏出东西来准备写作业。
这是俩孩子这一年来养成的习惯,不出去玩耍的时候,要写作业和看书基本都是来白家的书房。
毕竟,周家没有书房,连书桌都没有,她要写作业都是趴在饭桌上的,而且写作业都没人跟她说话,好无聊的。
白善宝也喜欢写作业的时候有个人陪,俩人默契的各自占了一个位置,然后把各自的笔墨纸砚拿出来摆好。
对视一眼,白善宝按住自己身前的白纸道:“你不准偷看我的。”
正想偷看的满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道:“我才不偷看你的呢,你也不准偷看我的。”
俩孩子警惕的互相对视一眼,还找了书放在中间隔开对方的视线,这才开始研磨苦思起来,要怎么写才能写得比他(她)好呢?
第153章 钱钱
刘氏站在窗前看着俩孩子的互动,脸上不由带出了些笑意,她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大吉低头垂手的跟上。
刘氏停下脚步,侧首道:“由他们去吧,不必狠拦着,至于傅县令那里,不用管。”
大吉应下。
刘氏转身正视前方,轻声道:“哪有什么故人,人走茶凉,何况启儿与他从无交集。”
所以也没必要太过介意。
话是这样说,但白家祖孙俩人都因为傅县令提起白启而伤怀起来,刘氏是把伤心藏在心里,白善宝夜里却忍不住哭。
他早已经不记得他父亲了,记忆里并没有他的存在,但他从小听着他的事长大,又因为没有父亲一直被人欺负,让他小小的心里也知道,有爹是好的,爹会保护他。
所以一连三天,他的小枕头都是湿的。
刘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出手干预。
但很快白善宝的小脑袋里就没空再做关于父亲的梦了,因为他决定把他的姜挖起来了。
他的姜长得特别好,比满宝的还要好,肥肥的,一串连着一串,他拿着小锄头把土松了松,握住姜叶往上一拔就带出一串来。
白善宝很开心,捧着姜就去找他祖母换钱。
刘氏给了他一串钱,白善宝高兴的不行,拿着钱去找满宝,“你看,我赚了好多钱。”
满宝一点儿也不羡慕,她跑回自己的房间,从科科那里取出她的竹盒子,抱着出来找他,“我的比你的多。”
老周头正坐在门槛上抽烟呢,闻言就敲了敲烟杆,悄咪咪的站起来往这边看,发现看不清,便往前走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