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瞪大了眼睛,她从小最大,被打得最多的一次是五下呀。
满宝小手都颤抖起来了。
庄先生一戒尺下去,满宝下意识的一缩,庄先生一下打空,更恼火了,喝道:“给我伸出来。”
满宝战战兢兢的伸出去。
庄先生打得特别的匀称,一边手就打十三下,让两边的手一样红,一样肿起来后才气喘吁吁的看向一旁跪着的白善,“你把手也伸出来。”
第899章 错哪儿了
白善战战兢兢的伸出自己的手,庄先生对他同样没有好脸色,“你素有成算,又进府学学了一年,我以为你比你师姐和师弟都要懂事些,都想着再等两年你就可以去京城试一试了,可现在看来,为师还是高估你了,所以,你也要多罚六下。”
对白善,庄先生更加用力,打到白二郎跟前时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干脆招手把门口的大吉给叫进来,道:“你来,打他二十五下。”
白二郎咽了咽口水,小声问,“先生,我为何也多了五下?”
庄先生就瞪着他道:“因为你年纪最长,光长年纪却不长心眼,这多出来的五下就是教训。”
大吉看了一眼他家少爷和满小姐的手心,暗暗度量了一下那个力度,便尽量以差不多的力道打下去。
白二郎嗷嗷叫起来,嚷道:“先生,先生,大吉力气大,我也打二十五下不公平呀。”
庄先生:“打!”
庄先生铁面无情的看着三人都被抽了一顿,双手都红肿起来,这才坐到书桌后问,“说吧,知道为什么被罚了吗?”
满宝低着脑袋道:“我们不该不遵守诺言,五天后也未曾回来。”
白善:“我们不应该害怕被罚就躲在县城里不回来,让先生和家里人一直忧心,此乃胆怯。”
白二郎小声道:“不应该不想写课业就跑出去。”
庄先生就拍着桌子问,“还有呢?”
白二郎满脸迷茫的看向白善,白善则和满宝对视了一眼,然后就低垂着头道:“千金之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不应该将自己置于险地之中,还隐瞒长辈们。”
庄先生这才沉沉的看着他们,半响才道:“你们什么都明白,偏不肯说,怕什么?”
三人一起低下头。
“怕被罚,所以就任由错误立在那儿不管不顾,由着它越滚越大?”庄先生拍着桌子道:“你们知不知道家中有人会担忧?知不知道人年纪大了忧心太过会睡不着,会生病?你们的孝道呢?为师教你们的坦诚呢?”
三人羞愧的埋下脑袋。
庄先生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们这半月把正在学的课本看到哪一页了?”
白二郎不安的挪了挪屁股,满宝也怯怯起来,小心的看了一眼白善,白善便咽了咽口水道:“回先生,这半月我们没看书。”
“很好,那从今日开始你们就给我站在院子里背书去,什么时候把课本余下的书都背下来了,什么时候进屋上课。”
三人张大了嘴巴。
这惩罚听着似乎不太重,但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惩罚的痛苦之处,他们在院子里可以走动,但不能坐下,不能蹲下,更不能有其他不端正的姿态。
只能端着书站着背,走着背,从辰时开始,午时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吃饭,没有午休,然后继续,一直到天黑下来。
只两天,满宝和白善便想哭了,而白二郎已经哭了,他们从来没想过站着读书原来这么痛苦。
尤其是白二郎,以前他读书,他会先预习一遍,将不会的字标出来,先生教了释意后,他会读了,这才去背诵。
理解了意思再背要容易很多,可这会儿后面的课本先生还没教呢,课本读下来都觉得拗口,两遍下来他就想睡觉了。
脑子昏沉,手脚累,春天带着湿气的风再一吹,他就觉得又困又累又哭,然后天还没黑他就捧着书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了。
白善和满宝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也觉得手脚在打抖,但他们悄悄的看了一眼捧着书坐在书房窗边看书的先生,没敢蹲下,更不敢坐下。
俩人只能悄声安慰白二郎,“要不我给你讲一讲释义?我学过了的。”
白善则道:“一会儿我教你怎么背得最快速。”
俩人一边说一边偷偷瞄先生,见先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知道他是默认的。
俩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就拿过白二郎的课本过了一遍文章,俩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教起他来,还能互相查漏补缺。
白二郎一边抹眼泪一边记,但还是觉得好痛苦,“可我总记不住,我觉得我得坐下来背才行。”
白善和满宝就示意他去看先生,然后道:“你去吧,我们在后面给你鼓劲儿。”
白二郎要是有那个胆子他就不是白二郎了,他低着脑袋没敢去。
俩人就哼哼问道:“你还听不听了?”
白二郎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听了,不然他自己背更困难,他可是知道的,别看满宝和白善的书都比他的厚,但他们两个聪明呀,记性还好,两天下来他们已经背了三篇课文了,而他连一篇都没完全记住,当下记住了,睡一觉起来又忘了。
先生可是要最后一口气检查的,谁知道他会抽到哪篇课文呢?
白二郎抹干净眼泪,听着俩人给他讲解,他捧着书,拿了细笔小心的在上面做些笔记,这才继续磕磕巴巴的继续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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