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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介回到府中,唤了杜应回话。
杜应将这些时日搜罗到的消息整理一番后,挑着回禀:“太后和相爷年少的时候便认识了,两人确实心悦对方,不过没有越矩。太后娘娘的几个孩子,皆是先帝的血脉。”
见沈介神色平淡,他想了想,还是将打听到的小径消息如实说出:“公子,有件事十分蹊跷。”
沈介挑眉:“哦?”
杜应将拿到的美人图放在桌子上展开:“公子看,这是我们的人在江南搜罗到的美人图,画上的女子与太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
沈介低头去瞧。
画师功底极好,画上女子神态逼真,一颦一笑和当今太后并无差别。
“这是从何人手里拿到的?”
“公子可还记得我们进京时候遇到的杀手,这幅画是从一个活口那儿得到的,这些杀手出自江湖的一个门派,门主与朝廷的人关系匪浅。让人盘问过,此画原出自宣城知府。传闻这知府年轻时候喜欢过城中一女子,那女子姓顾,一出生便住在宣城,似乎是个贵户,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父母亲,长得貌美如花,十年前突然不知所踪,关于她的身份,唯一的线索便是这幅画了。”
顿了顿,杜应又道:“属下只听说这画中女子长得像太后,会不会是巧合?当今太后,除了十年前亲征北戎,未曾去过别的地方。”
“听那人说,画是宣城知府在亲眼见到那贵家小姐以后,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特意找了当地画师画下来的。”
“云家世代文臣,太后入宫前知书达礼,性子温婉,没人知道她会武功。入宫以后,曾经在御花园失足过一次,差点丢了性命。”
沈介闻音,敛眸沉思。
他见了太后几次,从未见她使用过武功,但从传闻来看,当年亲征北戎,她确实是亲自上了战场的,令士气大涨,若不会武功,很难在那般艰难的环境中活下来。
他低头又看了画一眼,画中女子的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刹那之间,云栖的脸浮现在了脑海。
今夜他仔细瞧过,太后的脸上并无痣,干干净净的,像刚剥开的鸡蛋一般光滑。
可这画中女子,从相貌来看,确实是太后。世上真的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派人继续追查。”他将画卷起来,吩咐道,“再派人去找京中画师给太后画的画像。”
杜应应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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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依稀记得做了噩梦。
她问耿嬷嬷昨夜身上的毒是否发作过。
耿嬷嬷回:“主子放心,昨夜发作之时,沈大人便赶到了,给主子服了药,主子没有做什么事情。”
云栖松了口气。
每次发作的时候她没有意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长春宫经常被她弄得一片狼藉,上一次发作的时候,还将一个宫婢误认成厉鬼,差点将人杀了。
自那以后,便嘱咐耿嬷嬷,自己发作之时不让宫人进屋。
喝了碗白粥,她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刚吩咐耿嬷嬷让陈太医过来瞧瞧,就听到小宫女回禀:“娘娘,谢大人求见。”
谢家是云夫人的母族,宫女口中的谢大人是云夫人的堂哥,辞官几年,鲜少入宫。
“他来做什么?”
人都来了,耿嬷嬷也不能再瞒着,只好告诉她:“谢小公子昨日在马市不小心杀了个人,那人好巧不巧的,是汤家子弟。”
第11章 11
云栖眼眸一眯。
“死的是汤家的哪个孩子?”
耿嬷嬷挑着昨日宫女送来的消息回道:“是汤主薄家庶出的三公子,汤灿,其生母是春香楼女子,生下这三公子后便去了,这三公子在春香楼养到了八岁才接进府,性子纨绔,没少惹事。听闻和谢小公子在马市起了口舌之争,谢小公子不小心将人弄死了。”
消息早就送进宫了,她原是想着主子身子有恙,将此事压下,没想到谢大人竟来了长春宫找主子求情。
闻音,云栖默然。
汤灿之父汤仕坤她是认得的,当年她刚入京时,出去逛集市的时候带面纱隐藏身份,被汤仕坤出言调戏了几次,她一怒之下将人揍了好几次。
汤大将军汤拓威名赫赫,其同胞的弟弟汤仕坤却一点也不成器,从小被家里惯着长大,沉迷美色,喜欢逛烟花巷子,一堆风流韵事,年轻时留下不少风流债。
汤拓有意提拔他,但汤仕坤才能一般,到老也就混了个太仆寺主簿的小官,没什么作为。
这些年汤家谨慎言慎行,汤仕坤的性子收敛了不少,没闹出什么大事。
她只知道汤仕坤娶了沈家一个庶出女子为妻,其妻性子泼辣,管教汤仕坤极其严苛,汤仕坤也就纳过一个妾室,汤灿是第三子。
在烟花柳巷从小长大的公子,又有汤仕坤这么一个品行不怎么端正的爹,其品行自是不会好到哪儿去。
至于这杀了人的谢小公子——谢行,也是个被惯着长大的,她见过几面,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前两年犯了大事,还是其父谢敬进宫哀求她从轻责罚的。
想到谢家,云栖不由得叹息。
这谢家仰仗着母亲,这些年是越发得寸进尺了,一出事就进宫来求她。
“主子,您可要见谢大人?”耿嬷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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