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现在我们看到由于大批救援队与志愿者源源不断的到来,西区大部分地区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了......”
林蕴听着广播,知道谢悬河的专业,猜到姜星云要去做什么,眉间紧皱起,原本痞气的面容变得更加让人难以靠近,他微张了张口,刚刚想和姜星云说些什么,电话拨通了。
那头是谢悬河。
“喂?”
“你在...忙吗?”她没开外放,将手机贴在自己的耳边,轻轻问道。
“没有,我在吃饭。”他轻声到,冷气似乎飘到了姜星云耳边,侧头一看,才反应过来是冰冷的手机屏幕贴到耳朵上了。
“好,我马上过来了。”她道。
“你怎么过来?”男人问道,刚想说我来接你。
“那个,林蕴送我...”
那头不说话了,气氛变得冰冷。
姜星云自知理亏,沉默的不说话,林蕴和谢悬河关系不好,要不是特殊情况,她宁愿麻烦一点也不让林蕴送她。
谢悬河蹲在路边,就在两米之外的地方堆满了泥泞与建筑废材,他丝毫不在乎,就地抱着一盒几乎冷掉的盒饭大口吃了起来。
速度虽快,却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优雅,仿佛他进食地方是c市最高档的西餐厅顶楼,而不是废堆旁边。
周围认识他的人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胆颤心惊的搬来一个椅子,想要给他坐,被他轻轻挥手挡开,示意他自己坐吧。
“好。”他对着电话那头道,快速挂断了电话。
此刻,他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大口塞了两口,便没有吃了。
挂断电话,谢悬河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告诉她地址了。
这时,一个记者带着摄影师朝他走来。
白天大家都在忙碌,记者顾及着救援队有事要做,采访的人并不多晚上待到大家都要休息了,这才来集中采访。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吃饭,记者眼睛一亮,看着一个十分帅气的男人站起了身,连忙朝着谢悬河这边走来。
“先生,这位先生,请等一下。”眼见谢悬河要走,记者小跑过来喊他。
男人侧身,羽绒服拉链没拉,黑色的羽绒服与裤腿上沾染上不少泥泞,就连脸颊上都带着一抹棕色。
只不过,这抹棕色在他脸颊上不但没有降低他的颜值,反而为他更增添了几分英气与飒气。
走近了,记者才发现这人比远处看来更帅了。
她猜测他应该是某个大学的学生,问他是志愿者还是救援队。
“志愿者。”他轻轻开口,面色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一般民众被采访时的慌乱与激动。
记者心道果然,刚想说少年强则国强。
身后走来一个年近半百,身穿黑色中山装外套的男人,关键的是,他身后还跟着大波人,看起来来头不小。
记者一眼就认出来其中几个常常在c市新闻上见到过的人。
“呀,这不是小谢院长吗!”黑色中山装男人惊讶的说道,走近一看,确实是,看到谢悬河一身,脸上扬起笑容。
女记者僵硬的转头,看看男人,又看看谢悬河。
她刚才没听错吧,院...长?
车载广播将这一切传播给坐在车上的两人。
姜星云听见谢悬河的声音正听得起劲呢,下一秒,林蕴抬手关掉了广播。
姜星云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掏出手机,打开直播,放了起来。
直播还有画面呢。
林蕴隐约听见声音,咬紧了牙关,脖子上的青筋明显的暴起,就连掰着方向盘的手也捏紧了。
姜星云看着广播画面,这时刚才那波人已经走了,记者拉着谢悬河问一些问题。
无非是关于救援,关于洪水灾难。
谢悬河一一对答如流。
谢悬河是疲倦的——从他漫不经心的眼神,以及脸颊上的脏污,和极少的话语中就能看出来。
他已经非常疲倦了。
而且他还没拉拉链,羽绒服大大敞开,冷风直灌。
疲倦让他原本清凉孤傲的面容多了一副颓丧感。
像是垂败的百合花。
直播评论区原本祈福的评论全部被尖叫取代。
姜星云莫名被吵到眼睛了。
她手指一顿,发出评论:主播让他休息去吧,他看起来很累了。
这样一句话在评论区显得异常突兀,被记者捕捉到了。
记者看了看谢悬河,知道他确实十分疲惫了,才依依不舍的放谢悬河离开。
评论区嗷嗷直叫。
姜星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微信页面。
【您感觉冷吗,谢院?】
恰好就在这时,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我在西区西大街路口接你。】
手机面前的两人皆是一顿。
谢悬河默默拉上外套拉链,开始思考自己哪里暴露了。
开入西区,没一会儿就到了指定的位置,姜星云朝林蕴道谢,下车,一套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看得林蕴一阵心抽。
蓝色的路牌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双手插兜,即使衣服沾满泥点也不显狼狈,反而有种出淤泥而不然的脱俗气。
林蕴剜了谢悬河一眼,谢悬河也面色沉沉的盯着他,两人就像是两只相见就要不死不休的猛兽,时刻守护着自己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