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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庭等在外面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到温年月的吩咐,忙去将热腾腾的药端了进来,屋子里瞬间满满的苦药味。
    温茹也急,攥紧了傅寄舟的手,在他手心里一遍一遍地写字,笔划简单,大概是个“不”字。
    “叔母大人,姐姐还没醒,不如先放着吧——”傅寄舟觉得温茹需要喝药,但是温茹不肯,他只好张口帮她拒绝。
    “都重伤成这样了,还不想喝药?她怎么不想上天呢?”温年月担忧的神情还在,但说话忽然嫌弃起来,“若是不方便,阿舟你用棉签子沾了药水,喂她喝。”
    听了这话,温茹哪里不知道温年月已经知道她无事,一心想着法教训她了,随即抿紧了唇瓣,头往被子里缩了两寸,就算她在装昏迷,她也要把自己内心的拒绝表示出来。
    第25章 婚书还作数吗?
    见温茹还像个几岁小孩一样,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抗拒吃药,温年月摇了摇头,没有继续为难她,而是将花庭叫了出去,准备单独叮嘱这段时间她在府里养伤的事情。
    等她俩一出去,温茹便睁开了眼睛,笑眯眯将手伸出被里,拉住了傅寄舟的袖口,晃了晃,说道:“我听你方才叫我姐姐了,来,再叫一遍。”
    傅寄舟先是一愣,然后目光闪烁起来,顾左右而言它:“你伤哪儿了,真的不重吗?赵红那锤子看上去极重,我害怕。”
    “没事,锥枪挡了七七八八,倒是把我的手震得酸得很……别转移话题,以后都得叫我姐姐知道吗?”温茹半坐起来,佯装生气地盯着他,“没大没小的,每次见我都是你你你,白对你这般好了。”
    傅寄舟垂下眼睑,唇瓣被他抿得很紧,像是要拒不听从温茹的话,但他其实没那么硬气,一直用余光暗暗地偷看温茹的表情,见温茹坚持不肯松口的样子,他才徐徐地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想说什么便说,吞吞吐吐作甚。”温茹松开他袖口,顺着袖口的曲线移到他手边,拿手指甲去戳他指腹。
    五指连心,指腹被她戳得痒,连着他心也跟着痒,傅寄舟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有些忍耐不住,攥住她作乱的手,不敢看她,只嗫喏着开口:“婚书,我的婚书还在你那儿吗?”
    温茹一怔,脸色瞬间怪异起来,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藏进被子里,侧转身向着里面躺好,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哟不断:“我内伤好像发作了!”
    傅寄舟被她突然的发作惊得站立起来,手足无措地弯腰,想去看温茹的脸色,温茹却不给他看,“痛”得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他不由得更加着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去喊大夫。”
    说着便仓皇地朝外跑。
    “阿舟,阿舟……”
    傅寄舟刚跑到里屋门口,又听温茹在里面气息恹恹地叫他,他赶紧返身回来,语气带了些焦躁:“怎么了?你别怕,再忍一忍,大夫还在院里的,我去喊她,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刚要继续往外跑,却被温茹紧紧抓住了衣摆,她探过头,仰着脸看他,语气可怜兮兮的:“现在不痛了,你陪我。”
    傅寄舟听得心口一酸,被她这样软声软气地要求他陪她,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站在床边,弯着腰扫了好几眼:“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伤啊?”
    傅寄舟想扒开她衣服瞧瞧,身上是不是还有不好,不然为何又突然痛了起来,但是他知道,身为男子不能这么逾矩,往日里温茹对他动手动脚他还可以把责任推到温茹身上,温茹做得他做不得,无奈之下,他抬手伸向放在不远处的药碗,柔声轻哄:“我们还是把药喝了,好不好?若是怕苦,我去给你拿蜜饯。”
    花庭端来的那碗药,放在旁边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热了,温温的,应该恰好入口。
    温茹龇着牙嫌恶地瞥了一眼,慌忙抓住傅寄舟伸向药碗的手,拉回来盖住自己的脸,一副我不忍心再看的样子,使劲地摇头:“我不喝,我躺在床上养养就好了。”
    傅寄舟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她覆到她脸上,只觉得她的鼻尖顶住了自己的手心,温热的呼吸扑打在他手掌上,他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惊动了她。
    心头好一样的鸟雀,远远看了许久,终于有一天她偶然停落在窗台,只剩咫尺距离。怎么能去惊动,怎么敢去惊动,一惊动,便可能扇扇翅膀飞走了。
    空气就这般突然安静下来,温茹隔着指缝去看傅寄舟,跟他垂眸看向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那眼里磅礴的思绪看得她触电一般,松开傅寄舟的手,拉好被子,躺回床上。
    好半晌,见傅寄舟没动,她只好期期艾艾地交代:“对不起,我骗人的,我没伤到。婚书,婚书被花庭拿走了……”
    傅寄舟刚刚还包裹在云里的心瞬间从半空中啪叽一声掉到地上,他坐到床边上,眼神有些发直,似乎仍然不相信:“怎……怎么会?”
    温茹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分外头疼,她原本将婚书藏得好好的,但日子久了她便忘了这回事儿。
    那时正碰到傅寄舟到温家的第一个冬末春初,大宓国最最重要的春朝节到了。为了迎接新年,花庭趁着她外出的功夫,支使着小厮们将珩雪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被她偷藏在里屋柜子缝里的婚书自然而然被花庭发现了。
    最要命的是,属于温家的那一份婚书本就是由花庭代为保管的,如今又冒出一张,他当场就猜了个七七八八,逼着竹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明白,之后,他独自到温茹父亲的旧院子里跪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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