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舟摇头,反倒盯着温茹,着急地问:“洗净了么?要不再洗一道吧。”
温茹点了点他鼻子,转身从小柜抽匣里拿出雪肤膏,下手涂抹之前,先倾身吻了吻他脸上红了的地方,叹了口气:“很干净,下次不欺负你了。”
脸上微微发热的地方,被雪肤膏一涂,凉沁沁的,很舒服,又听到温茹的话,傅寄舟抽了抽鼻子,把方才的闷气忘了个干净,伸手去抓温茹的衣襟,眼巴巴看向温茹的眸子刚刚被眼泪洗过,清亮得很:“那妻主可以给我抱,给我亲了吗?”
温茹给他抹膏的手指一顿,稍稍用力,在他脸上按出一个凹陷来:“记吃不记打,是不是就是你这样的?”
傅寄舟闻言只鼓了鼓脸颊,抓着温茹衣襟的手稍稍用力,偷偷地将人往自己身上拉。
温茹将雪肤膏阖上盖子放到一边,无奈地把人抱好,翻了个身,让他在自己身上趴好,接着微微抬起自己的下颌,语气有些嫌弃又纵容:“亲吧。”
傅寄舟眸光大亮,却没立刻俯身,而是偷偷摸摸地爬下床榻,趿着鞋子,小跑着去吹烛。
温茹侧躺在床上,好奇地撑头看他:“吹烛做什么?”之前亲热也有点着灯烛的呀,没道理,今日忽然害羞,要吹灯了吧。
傅寄舟吹灭了灯烛,摸着黑又爬回床榻,虚压着温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答应了花庭、谷昉夜间不闹你的,可是你刚刚……我想亲,特别想,但我就偷偷亲一小会儿,不让他们发现。”
说完双手环住温茹的腰,将她拉得坐起身来,紧紧抱在怀里许久,喟叹了一声,方才侧着头着急忙慌地去舔吻温茹的脖颈。
明明如愿以偿让他抱到,亲到了,但温茹还是从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感受到他方才的委屈,刚想说点什么,傅寄舟已经寻到了她的唇瓣,轻吮了一会儿便深入,将她的话也吞咽了个干净。
好吧,她想说,下次还敢。
稍稍解了馋,傅寄舟压低身子,让温茹躺回床榻上,艰难地松开唇舌,恋恋不舍地开口:“锦衣,你休息吧,你快休息吧……”
傅寄舟后半段吻得很温柔,手脚也规规矩矩的,温茹心神松懈,眼睛里已经显露出困倦的意思,眸子被一层蒙蒙水雾缠裹着,听到傅寄舟劝她睡觉,半闭着眼睛问道:“你呢?”
“我守着锦衣睡。”傅寄舟小心翼翼地趴在她半边身子上,将头挨着她的肩膀。睡了一个白日,又刚跟温茹亲热了一番,正兴奋的时候,他哪还有睡意。
温茹伸手将他往上拽了拽,头脸埋进他脖颈间,迷迷糊糊道:“你努力睡,我明日不出门,若你今夜不睡,明日白天定撑不住,届时谁陪我?”
傅寄舟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抿着唇垂眼看向已经半睡过去的温茹,气恼,又不敢动,只能将人拢在怀里,轻嗅着温茹身上让他安宁的气息,努力入睡。
古时候的晚上很安静,很值得用上静谧这个词,但温茹绷着神经忙了一周,如今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好好休息,耳边却仍然回响着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脑子里也人影憧憧,七嘴八舌,搅得她心烦。
睡到后半夜,便昏昏沉沉,有些难受了。
察觉温茹睡得不安稳,还没能成功睡沉过去的傅寄舟连忙微微起身,将温茹的头轻轻拢抱在怀里,白皙的指尖搭在她脸颊一侧,犹豫了一会儿,上移到她太阳穴小心地轻揉,一边揉一边垂眸看温茹的反应,双眼带着忧虑。
他有点怕,温茹又梦魇了。
好在温茹并没有,睡梦中头还不自觉地往他手心贴了贴,够着他的手心去盖住自己的耳朵,太阳穴上带着指尖暖热的轻揉也让她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傅寄舟脸上露出了些许轻松的情绪,低头去看睡着之后懒懒的、有些乖巧的温茹,看得有些认真,也有些高兴。
翌日,天光大亮,珩雪院两个主子却迟迟没有起身,花庭、谷昉怜惜小姐近日辛苦,没有上去敲门搅扰,还叮嘱小厮们干活的时候手脚都放轻一些,别吵着人了。
温茹辰时醒过一回,但看到傅寄舟抱着她睡得正香,自己也还有点困,便干脆翻了个身,整个人埋到他怀里,继续睡。
两人这一睡,几乎快睡到了午间,要不是竹笙过来传信,说大人有事跟小姐说,花庭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人叫醒。
温茹听到外头的动静,自己起来了,看着仍睡得香甜的傅寄舟,倾身捏了捏他鼻子。
瞧,这不就自食苦果了。日不日,夜不夜的,多伤身体。
温年月找她没说什么,只是问了问最近温家商铺的情况,温茹一一回禀了。
如今,除了外地的账目还要些日子才能拿到以外,炜京城里的铺子都查过一遍,论理没有可钻的空子,就连温家西府那边的商铺,她也大致看了看她们给过来的账目,一切正常。
“那便好,不管程王如何打算,我们先将自己的本事练扎实总是没错的。”温年月虽然没去盯着,但女儿做了些什么,她还是知道一些,心下认同且满意,“还有之前你提的顾丞相一事,我们的确发现有苗头了。好在,陛下昏迷不醒,太女拿到了陛下的印鉴,借助陛下留下的势力,将顾丞相排挤出金银私矿一案以外。如今,金银私矿一案已经查了一半,该取缔的取缔,该判决的判决,但阿舟母亲的判罚却迟迟未定,我猜测太女她们想在程王、秦国公府认罪伏法之前,把这个案子一直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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