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女没她想象的没用,她前几日刚把基本确定的程王养兵处所给太女发过去,太女便回了信,说已有防范。
到这地步,程王还想成事?
想到这里,温茹心情愈发急切,像程王这种会滥用皇权的人,必须让她这辈子碰不到皇权的边儿,而且,作为穿书后跟原书女主程王结了仇的她,程王下线对她、对温家真的太太太重要了。
她绝不允许,那些蹩脚的“备份”成为程王谋逆或他日东山再起的底气,所以,光是温家一家侵吞程王的产业远远不够,她要赶紧回京,鼓动其它皇商一拥而上,利用皇商在市场上长久以来的优势地位,狠狠打击程王在各处的商铺,一举将程王那些染着许洲金银私矿血泪的私产瓜分殆尽。
“桃红,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回炜京。”温茹将候在书房外的桃红叫了进来,“丰洲这边让赵管事继续盯着,若程王那些商铺坚持不下去,露出想要歇业或者退出丰洲的苗头,立刻低价将她的商铺、工匠回收,若需要花银子,先不要动账面上的,去找上次那些来要账的大户,挣了钱,她们会还想投钱的。”
“是!”桃红应下,又问,“小姐,回炜京的消息要藏住吗?”
一大早她们就收到了程王手下大掌柜顾珂怒气冲冲地闯进知府府邸的消息,虽然顾珂在知府那处碰了壁,但桃红可不觉得顾珂会善罢甘休。
一般,在这种高强度的气愤和憋屈之下,很多人会失去理智,搞出暗地里下杀手的事情来,所以,桃红认为,不得不防。
“藏住吧,阿舟在,到底不方便。”温茹想了想,回答道,提起傅寄舟,她恍然发现很久没看到他了,就又问了一句,“阿舟人呢?”
“表少爷应当还在大门外的施棉棚。”
温茹偏头,看了一眼窗格外的天色,点了点头,将手头的东西收了,轻松道:“天色晚了,吩咐下人准备晚食,我去接人。”
“是。”桃红应了之后,便兀自退下安排去了。
温茹从大门出来,一眼便看见傅寄舟裹着山青色披风,戴着帷帽站在棚子正中稍稍靠后的地方,偶有百姓领了棉花棉布,朝他道谢,他帷帽轻动,应当是心情不错地点了点头。
温茹瞳眸里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
几乎同时,傅寄舟瞧见了她,眸光一亮,毫不犹豫地径直朝着她脚步匆匆走来。刚一到面前,就黏黏糊糊地牵住她的手,轻唤了她一声:“锦衣。”
有百姓顺着傅寄舟的动作,看到了她俩,见是温小姐过来接夫郎了,忍不住偷偷朝她们打量,眼带羡慕和敬重。
“喜欢做善事吗?”温茹反手握住傅寄舟的手,察觉他指尖有些过凉,便用指腹摩挲了几遍,“以后一定多给你机会。”
“不,”傅寄舟却摇头,用指尖去勾温茹的手心,笑着说,“喜欢听她们夸你,也喜欢听她们因为你夸我。”
傅寄舟近来算是亲身体会了什么叫“与有荣焉”,他妻主真厉害。
等两人携手进了大门,傅寄舟迫不及待地将帷帽摘了,交给后面跟着的小厮,整个人靠得离温茹更近。若不是顾忌着两边还有人伺候着,他还想去亲一亲温茹的唇角。
只一下午没见,但他很想她。
这些日子,温茹做事几乎都带着他,但他之前接触得少,还听不太懂,只肤浅地觉得温茹做事的时候风姿极盛,让他挪不开眼睛。
不过再喜欢看,他也不能一直打扰温茹做事,这时,他就喜欢到施棉棚来。百姓们受了温家免费的棉花棉布,说话极是感恩,夸赞的话一句跟着一句。
她们夸温茹善良有仁心,是千年难见的大善人,以后一定生意昌隆,事事遂意,平安美满。
她们还夸温茹太宠爱自己的小夫郎了,看小夫郎的时候眼睛就没别人,跟她的小夫郎像是天上下凡来的神仙眷侣,以后一定百年好合,百女千孙。
听着就让人很开心。
唯一让人不满的是,百姓里总有一些探头探脑的小厮和他们的主子,一个个把奔着温茹来的目的都摆在脸上。想也知道,在丰洲这块地方,不论是家世地位,还是相貌性情,和寻常女子相比,温茹都是最好的妻主之选了。
傅寄舟不动声色地扫过几眼,对他们的大胆有些生气,默不作声地吃了好一肚子的醋水。
但是,温茹很忙,那些郎君大多时候都会落空,就算温茹过来也只是短暂地露面,目不斜视地接他回家,这让傅寄舟心里莫名生出赢了他们的情绪。
跟被百姓们夸赞时的情绪比起来,这种情绪有点复杂,但似乎也是高兴的一种。
温茹察觉到他周身愉悦的情绪,不由得好笑,揶揄道:“那等我们回了炜京,让花庭、谷昉天天在你耳边夸呀。”
傅寄舟想了想那般状况,立时缩了缩脖子:“锦衣你没安好心!”
温茹笑出声来。
*
乌铁木做的马车除了檐角的青色绸带便再无装饰,行车的速度也不快,混在来往的车队中很是低调。
傅寄舟那日被温茹接回院子,便跟温茹冷战了。他午时分明千叮咛万嘱咐,让温茹好好将补汤喝了,结果他走时那羊肉汤什么样子,他回来那羊肉汤还是什么样子,她一口都没多喝。
他知道,温茹忙,但没道理连喝口汤的时间都没有吧。她们来丰洲没有带家里的小厮,丰洲这里的小厮用着不熟,温茹也不太愿意他们近身,所以她的衣食住行便都由傅寄舟接手,他做得可认真了,样样不敢轻率大意,晚间甚至都难得乖巧地不缠着温茹耗她心神。
--